赵汝愚赶紧欠身引路,道:“请随我来……”
果然,不消片刻,众人来到一处“山丘”的对面,那山丘上的草木很是怪异,显得凋零而枯萎——这等隐匿之术,辛弃疾一眼就看了出来,想必那所谓的金银和兵器便在藏在这山丘的下面。
赵惇一届草包,却不解道:“赵大人,这是何意?”
赵汝愚道:“来人,去了‘伪装’!”
左右闻言,当即麻利一动,不多时便解除了那山丘的“外衣”。
便在这时,赵惇和辛弃疾都惊得呆了,正见得这山丘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全是大箱子,每一个箱子的容量,堪比寻常箱子的五六倍不止,当下堆得高高的,好生骇人!另一部分全是杂七杂八的兵器,如长枪、如弓箭、如大刀等等……数不胜数!
赵惇道:“这……这大箱子之中全是金银?”
赵汝愚恭敬道:“回殿下的话,正是如此!除去金银以外,还有白银,折合成总数,堪比我大宋朝一年的税收了!其余的兵器只是少部分,还有许多在那地洞之中,但大部分腐朽了,却不能用的!”
赵惇当下还不相信,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一个大箱子。
天了!里面的全是金灿灿的黄金,成色之好,却比官家制作的金条还好。
他伸手拿起一块,颤抖道:“这……这些黄金是从这二龙山上缴获的?”
赵汝愚正要搭话,却被一旁的辛弃疾抢道:“殿下有所不知,便在五代十国之时,这湘赣之地就是匪患横生,后来太祖得了天下,但对南方之事还是多有不及,这厢的贼人也从未消停过……依末将看来,这如山丘一般的黄金,怕是有百十年的积累了,至于为何会积存如此之多而不流通市场,却不好,兴许这里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惇道:“哼!且不论有何秘密,而今这金银已被朝廷缴获,便是何人想要造反,却也被断了元气了!赵大人,你可是立了大功了!父皇定会重赏与你!”
赵汝愚道:“承蒙殿下美言了!”
终于几经周折,才把那一箱箱的金银整理完毕,看看忙碌了一天,众人才心翼翼地把全部物资运下山去……
就近州府县衙之人,听得当朝太子和朝廷重臣来了二龙山,赶紧如哈巴狗一般,全来山下请安。
赵惇好不威风,大有一种微服私访的快感。只是很可惜,“太子下乡”,一旁的农夫全被撵走了。
刘涣忽地想起前世的“安保”来,他那时还是个的公务员,只要县城里来了大官,左右的公务员便要出去“守马路”……这不正和而今情形一样么?看来中国之“陋习”,是一脉相承、根深蒂固的。
辛弃疾见他陷入沉思,打马前行,问道:“刘秀才为何愁眉不展?还在为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么?”
刘涣见得心目中的“英雄”问话,心底好不激动。可也奇怪,这没有见到“英雄”的时候吧,总是满怀期待和各种幻想,而今既得相见,忽又不知些什么了。
刘涣道:“害得将军惦念了,子无事!”
辛弃疾一听他叫自己“将军”,觉得怪怪的,也与他而今的身份不符,不过他辛弃疾一生豪迈,从不斤斤计较,道:“刘秀才夸大了,我辛幼安不过区区安抚使,哪里容得‘将军’一称!便在湖北之时,就已听闻刘秀才的诗作文章,而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着实快慰平生!哈哈哈……”
刘涣见他好爽,心底也开朗起来,开口即吟了三首令,正道是: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咱们来比比马术吧!”
辛弃疾还沉沁在刘涣先前的三首令之中,忽听得刘涣要比马术,才一阵惊愕,变见他一骑绝尘……
辛弃疾一生从不弱于人,当刻哈哈大笑,道:“好词好词……刘秀才休走!”完快马加鞭,略过了先前众人和一干护卫……
那太子赵惇见得这刘涣和辛弃疾一前一后从他身旁略过,却也不打招呼,连那看护“金银”的公事也不顾了。他心底忽然不爽起来,暗道:“这二人真是一丘之貉,桀骜不驯,且无半礼数。哼!若是今朝有何闪失,你辛弃疾和刘涣的人头,本宫想方设法也要取了……”
赵惇的恶毒,那刘涣和辛弃疾如何晓得,他们此刻纵马正欢。
辛弃疾反复念叨着“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等年纪轻轻的人,如何能写得这等好诗词,当刻更是痛恨“相见恨晚”!
刘涣而今得交“英雄”,也是快慰平生,那马儿疾驰的速度快捷无比,却还是被辛弃疾追赶了上来。
二人相视无言,突地双掌相交,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