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闻言才想起静能所的张老头来,心底一暖,道:“那是自然,我已听静能师傅言及过的,等子好些,定要登门拜访张老丈人一番!只是……只是……”
二人见他吞吐,似有难言之隐。虚相不好问破,但心中依然猜到。
却是那络腮汉子耿直,问道:“娃儿有什么事情但无妨,吞吞吐吐的终不是个样子!”
刘涣一听,假意迷茫地看向络腮汉子,也不言语。
虚相微微一笑,道:“相公勿惊,这是我凡尘间的好友,按年纪而论,你可唤一声魏伯父呢……”
刘涣一听,总是觉得这虚相不是个好人,他这话,也不告破那络腮大汉的真名,反而套起了近乎来,叫自己唤一个素未谋面的生人作“伯父”,得这般亲切,想必定有猫腻。这古代人的的城府,也是这般深么?
他道:“哦,原来是魏伯父,子有理了,子要的是,我而今实在是虚弱得紧,要去拜访答谢那张老爷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怕……只怕还需在此处静养数日呢,但如此一来,必定打搅了虚相大师和静能师傅等人的清静,我心中歉疚,一时间总是开不了口……”
络腮大汉一听,道:“我是啥难以启齿的,你放心,你眼前的这位虚相大师,一生扶危济困,悟佛渡众生,你休什么打搅不打搅的话。再这鹅湖寺虽不是什么大庙堂,但接纳你一个娃儿一段时间,却是做得到的。”
虚相也是附言,道:“阿弥陀佛,多谢魏施主美言,但相公确实勿需多礼。”
刘涣这才心中一定,暗道:“总算是找到了暂时的落脚地了,否则这茫茫尘世,又该如何安身。看来,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啊……哎,可惜了这虚弱苟安的大宋朝廷……不过,爷既然来到此处,是天意也好,是偶然也罢,不做成就出来,真是不应该了……”
二人见他想入纷纷,沉默不语,也不好打断,只是当下气氛尽然尴尬起来,于是络腮大汉打断道:“娃儿,你想些什么?”
刘涣惊愕道:“没……没什么……只是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和魏伯父指教!”
虚相道:“阿弥陀佛,相公心思灵巧,智慧超群,我已然听我那孽徒过了,哪里还敢指教相公,大家交流交流倒是应该的。”
刘涣一听,只觉得这虚相真是啰嗦麻烦得很,起话来,明明是满口的儒家伦理道德,偏偏要冠以一个“阿弥陀佛”,好不别捏。他道:“我是觉得,大师所言出家人四大皆空,可偏偏又言及和魏伯父是多年的俗尘好友,我……我…….”
他实在是不好启齿,怕为难到了这“假和尚”。
虚相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相公无需顾虑,佛讲四大皆空固然不假,但佛家最重一个缘字,我于凡尘之躯时,曾交得你魏伯父为好友,那是缘起,后来我出了家,做出世修行,与你魏伯父算是缘尽,而今几经辗转,又和你魏伯父相遇,便又是缘起,我于他之间,缘起缘散,终究不灭。即是出尘修习,又是入世修行,只此而已……”
络腮大汉才微微一惊,暗道这子好怪异的心思,偏偏会问些“触及底线”的问题来,他这明面上是不解虚相和自己的关系,其实是有些质疑“佛家伦理”啊。
刘涣道:“哦,原来如此,子受教了!”
虚相却道:“相公,言归正传,我通过为你诊断,但觉得你体质实在是过于虚弱,贫僧虽有些浅薄医术,到底只能医治你的表里,却不能解决实质。若是相公想要来日无病,身强体壮,还需自行解救啊!”
刘涣一惊,道:“大师,还请明言,子当如何自我解救?”
虚相道:“阿弥陀佛,贫僧思来想去,也只有习武强身一途,才是长久之计!”
刘涣惊疑道:“哦,子了然了,大师是建议子习武。只是……只是……子而今孤身飘零,无亲无戚,更是身无长物,又到哪里去拜得名师,习得武艺?”
虚相面色不改,仍旧是一副老厚深沉的表情,他道:“阿弥陀佛,相公有所不知,你我真是缘分使然。贫僧实不相瞒,你对面的魏伯父却是个懂些武艺道理的人,虽谈不上高绝,但指你一番倒是可以的。他而今膝下并无一徒……贫僧救人救到底,索性做个主张,成就了相公与魏施主的师徒之缘,你看可好啊?”
刘涣听他完,这才心中惊愕,暗道:“好狡猾的和尚,原来了这弯弯绕绕的许多,目的是要我拜这络腮大汉为师啊……想必这二人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吧,可我到底哪里好了,莫非这穿越而来,却造成基因突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