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看着李轩的表情,心里非常明白,唐人营表面上是长老制度,实际上因为李家人带领本质上却算是李家人统治,兵当然也算是私兵,自己这样做基本就是挖墙脚,不过话却不能明着,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真的闹僵了对谁都不是好事。
他琢磨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安抚一下李家人为好,“轩兄,我这里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战备还要迎来送往,手下多是一群粗汉,没几个能会道的,李家那边年轻一辈可有做鸿胪的人选?先明了,我可不要张家人。”
鸿胪本意是传胪,指送信的大雁或者天鹅,后来民间演绎指代了民事的知事客,汉唐时期设立鸿胪寺作为外事接待和民事丧仪,常看军史书,老罗当然很清楚这个职务,拿来交给李家人,也算把自己从迎来送往这种事情上拔出来,同时安抚李家人,算是一举两得吧。
李轩会意一笑,也罢,按照自家老祖的法,即使回到东土,李家人也做不成皇帝,很多事情还是看开些放手比较好,何况眼前这位罗家三郎未来也不是外人,“三郎,为何不用张家人?西来路上,听三郎和张家大郎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们在礼节仪式这种事情上没出过什么差错。”
“张家人?一个个装得道貌岸然,崖岸自高的正人君子相,脑子里想什么却没人能够知道,这种人真的不敢用,至于张家大郎隆平叔,我更是不敢用了,腹中沟壑深垒,我这种习惯直来直去的人却是实在不习惯。”从希尔凡出来,老罗倒是也和李湛张卢见过几次面,却是再也难回到雅典时那种言笑无忌的感觉了。
“好吧,我想想,年轻一辈的……李铮,三郎可还记得?”李轩常年于人打交道,这种事情怎能看不清楚,李家不是一言堂,张家人被评价道貌岸然或许不对,但是崖岸自高是绝没错误的。
“李铮?是轩兄那位族弟吧?听曾经走过许多地方,得很多部族的语言,还擅用弯刀和匕首没错吧?”老罗手里的人多是战斗好手,几个能会道的,却也还在历练中,撑不起迎来送往这种差使,赫尔顿倒是能,只不过现在是斥候那边的副尉,战事需要根本脱不开身。
“没错,我这位族弟十五岁就跟着家人东奔西走,会西秦话、大食话、伊朗话和突厥话,甚至身毒话,只不过因为经历的关系,好多时候商人味儿重了些。”李轩起自己这位族弟倒也实在,举贤不避亲嘛,他自己现在统筹一大堆的事情,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否则他倒是原因做个鸿胪,至少没那么多的杂事。
“行了,就他吧,商人怕什么,只要心里有底线就成,别像张家人读书读傻了。”老罗厌恶商人,却也知道这世上少不了商人这种行当,弄个商人气息的人来当鸿胪官,却也正好,外事这种职务,不就是与外人讨价还价嘛,只不过买卖的不一定是具体物件罢了。
“好,回头我叫李铮来向三郎你报到。”了好些话,李轩心情好了一些,坐直身子有些郑重的对老罗:“三郎,我来找你还有一事……”
“哦?轩兄请直言!”老罗见李轩这种语气话,稍有一愣。
“营内家眷多数都很安稳,却不知从哪里漏了风气,有十万突厥人来围剿我们,免不了有些人胆怕事慌乱……”李轩话的声音从高到低,不是他气馁,只是真的有无法处理,都是熟人,怎样都是得罪人,前日老罗找了蓝眼睛西德克诺德兼管民事纪律,抓了几个人,他真的有不好为他们情。
老罗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队伍里的平民出了些乱子,“轩兄是为人情来了?”
“没办法,唐人营在希尔凡三十年,好多人都是拐弯的亲眷,找上们来情,我也是挡不住……”李轩原本只是李府的管家,如今却成了数万人的大管家,他还真是有些压不住场面。
还真是人心难平啊,老罗心想道,他令西德克诺德兼管民事纪律,不过是担心战事一起,有人在民众里捣乱,如今看来还真是做对了,“轩兄不必多言,这事情没得商量,东行是为了所有人的未来,与突厥人的战斗是不可避免,有捣乱秩序的只能严惩,口舌之罪虽然伤不了人,但是扰乱意志,乱了军心就是麻烦事。”
到这里,老罗看了看无语的李轩,接着又道,“放心,这事不会让轩兄难为,被西德克诺德抓了的人,会关到战事结束,再有言语乱人心的,轩兄不妨告诉他们,不愿意的害怕的可以走,我每个人发放二十银币遣散费!”
老罗才不在意那么多,人?到了东方多得很,走了这么远,还收不了的心,只能不知进退了,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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