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程守如的态度只是老罗的随意之举,他并不是特别在意,重还是在外面,尤其是横亘在东归路途上的突厥人。
波斯人或者伊朗人的拜访在老罗看来是件好事,虽然有可能他们是突厥人派来的探子,但至少明他们不敢轻易的直接进攻。
即使做最坏的打算,突厥人在试探不成之后派大队人马在中途拦截,老罗也不担心,大队人马的调动需要非常多的时间,有这个空档数万迁徙的人完全可以趁空档纵穿整个大呼罗珊地区1。当然,如果万不得已被包围的话,老罗就准备玩一把大的,反正目前看来程守如带着的士兵用来守成足够支撑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老罗带着已经开始成熟的骑兵校千多个战士把包围圈捅成烂渔网,然后彻底把中亚地区搅成一锅粥。
而这种估算显然不太可能,根据老罗的记忆,这个时期,土库曼人的首领也就是伽色尼王国的马哈穆德正在挥刀霍霍砍向南亚恒河流域的旁遮普地区,那里气候温暖,水草丰盛,比之到处是盐湖的呼罗珊要好上太多了,阿尔克率领的斥候们在前方探寻得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老罗的这段从书上得来的记录。
老罗觉得有些可惜,如果真的对方调动大军行动,按照这个时代的特色必定会有混乱的空子可钻,凭借他手边的望远镜或者加上他本身的精神力作弊,一定可以狠狠的教训突厥人一次,也算是为自己后世曾经牺牲在中亚反恐的战友报仇了。
如今想要去突厥人的势力范围去捣乱,势必要面临攻击对方居住地的难题,这与目前的主要目标——顺利东归相悖。
所以眼下要重关注的反而是千人左右的股敌人的突袭,不同于大范围的军事调动可以快速得到消息,股敌人的动作如果没有发现,却最容易因为疏忽造成巨大的损失,这个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有意外,除非敌对的家伙都是蠢货。
当然指望敌人是蠢货是不可能的,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方的疏忽上,主动权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为好,等待敌人犯错误实际上就是侥幸的对自己不负责任。所以冈萨斯带着的骑兵校驻地并没有和主营在一起,目的就是两方行程犄角之势互为呼应。
这只是明面上的动作,老罗还指令程守如命手下在偏厢车“城墙”的外侧挖了好多个能容纳五六个人的大坑充作藏兵洞,上面用木板架上然后盖土,出口预设在隐蔽处,不注意看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种从未有过的战术能够得到执行,还是因为程守如手下的士兵看着骑兵校的家伙们的快速蜕变眼热的缘故,因为路上发现的敌人还没等进入他们的视野就被冈萨斯带着骑兵校的人干掉了,见过血的士兵们自然不会和负责守卫的士兵一样,
没怎么见过血的原守城卫们自然不会服气,尽管老罗的这个任务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的守卫任务,但是憋得嗷嗷叫的渴战的士兵们根本不在乎挖坑的辛苦。
老罗穿营而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自诩力气大的家伙拿着铁铲在偏厢车的缺口外忙碌,姆那奇和冈萨斯还有那个叫做周泽平的校尉在旁边比比划划的争吵着什么。
“将主!”同样作为老战士,冈萨斯比另外两个人机警多了,老罗刚一过来,他就发现了。
忙着争吵的姆那奇和周泽平赶忙停下,笔直站好行抚胸礼。
老罗同样回了一个军礼,这种规矩已经普及开来,他做起来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在什么?这么热闹?”
“将主,我在和这位周校尉挖坑的要领。”冈萨斯没话,这边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姆那奇曾经跟随老罗算是很久了,自然明白自己这位引路人比较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嗯?规定和范例早就过了,好像没什么可以让你们得这么热闹的吧?”老罗眉头皱了一下,显然姆那奇的话乍一听没问题,但是这种事情让两个明显是聪明人的家伙争来争去?
显然不可能。
“将主,我想要派两个什长历练一下,周校尉他的人手足够,不需要。”姆那奇的黑脸看不出红来,不过他的汉语这会儿的腔调变了。
老罗一下子就明白了,显然这是争任务呢。目前只有冈萨斯的骑兵校在途中见到血了,原守城卫的人眼热,姆那奇带着守卫童子营和家眷营的那一曲士兵当然也眼热了。更何况这个姆那奇对比那噶虽然稍显文弱,但也曾经是能够捕猎狮子的好手,从东非出来跟着老罗也没少历练,自然有些不甘愿守着妇孺看热闹。
“行了,不用争吵了,任务定下来是谁的,就是谁的,军令第一,没有命令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老罗的脸沉了下来,冲要话的姆那奇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周校尉你对任务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回将主,没有!”周泽平赶忙收敛自己的笑容,大声回答道。
这厮就是个没脸皮的,和他的上司程守如一个德行,老罗虽然是整个队伍安全的大总管,但并没有接手原守城卫的人马,称呼自己为将主也是可有可无的,这厮就是在卖萌呢,老罗暗下了一个定论,“所有的要领都和你们详细讲过,坑道必须合乎标准,安排的人选也要精挑细选,胆大心细沉得住气是必须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将主!选出来的兵保证每一个都合乎要求。”周泽平再没有当初老罗在仓库典库时候猥琐表情,一本正经的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