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站起身,老罗给值夜的战士示警,吩咐他们把睡下的人叫起来,弓箭之类的准备好,却不准许有人出去探听情况。
夜晚的时候确实是偷袭的好时机,但同时也是守株待兔的好时机。
尤其整个营地周围一片光亮,偏偏中心却昏暗得很,最好的射箭位置在光亮处,想要射箭就要面临被反击的危险,连同挂人的旗杆也在火光的内侧,想要靠近首先要经过这片光亮的开阔地,那中间的阴暗处,影影绰绰分明有不清的埋伏,克努亚带着一众匪徒和贼兵看到这种情况,简直难过的要吐血,这分明是军阵的手法,哪里是商队的露营地?
破除这种防御,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军中的巨弩或者投石机之类,可惜仓促之间又怎么可能寻觅那种器械?
没办法,就只能用人命来填补这片区域了。克努亚咬了咬牙,反正要匪徒们打头,伤了死了都不必在乎,只是这些军兵同样来自军营,事后恐怕少不了麻烦。
不过,顾不得了。
百多人的匪盗开始快马疾奔,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火光呈亮的区域,漆黑的营地内却毫无生息。快马到半途,前面的十几匹马突然身前一矮,然后急骤的一停,马身翻滚,马上的骑手顿时在高速下被抛了出去,仓促间只见翻到的马匹前腿已经折断,倒地的骑兵最好的也被摔得昏迷倒地,余下的不是断腿就是断臂,倒霉的还有把头颅倒载进了胸腔,后边的骑兵措手不及,纷纷踩在倒地的马匹或者人身上,瞬息间,又是一阵人马翻滚。
后队守望的克努亚和一众匪盗头目还有几个伙同的军官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平地栽跟头,没见到有绊马索或者陷坑之类的东西,也没见拒马桩和井栏之类的构建,就损失了至少四分之一的人手。
可惜,箭在弦上,留不得手了。克努亚大喝一声:“管不了那么多了,去二十个人到旗杆那里,把安提亚诺公子救下来,其他人给我冲,只要进了营地,就没什么好顾及的,杀光他们,财宝全归你们,法瑞尔家全都不要。”
后队的军官们也明白,想要赚这笔钱,就要付诸努力,法瑞尔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如今骑虎难下,再想退出已经晚了,再做迟疑,前面的匪徒们死伤殆尽的时候,一切的功夫就白费了。普通的士兵多数都是盲从的,这会儿听到缴获归自己,不管什么蓝眼睛绿眼睛褐色眼睛,都变红了。这一众人也不管什么秩序了,一窝蜂的开始向那个黑暗的角落涌进,唯恐好东西都被别人抢了。
克努亚却在救人的行列里,财宝他不在乎,但是法瑞尔家的血脉必须救下来,否则很难向元老会的家族长老交代的。
其实这会儿,如果挂在旗杆上的安提亚诺是个有本事的人,肯定可以成为最好的指挥者,居高临下,所有的布置看得清清楚楚。可惜,安提亚努这个黄头发的花花公子贪婪,阴险,残忍之类的素质都是有的,唯独没有冷静,坚韧的品质。
隐藏在黑暗中的老罗比所有人都清楚眼前的所有变化,袭击者的数量,武器配置,他都很清楚,前面开始有人围拢在营地外开始,到百多骑兵开始冲锋,他都看在眼里。没有下令放箭,不过是担心把这些贼人吓跑而已,等到贼人的前队受阻,后队开始冲锋的时候,他的命令到了,“所有人听令,弓箭伺候这些混蛋,不允许近战,斯坦你的斧子可以开张了!”
瞬时间,匍匐在地上的一众战士都开始引弓搭箭,斯坦更是兴奋地大吼一声,迅速抽出腰后的抛斧……一方是突进的骑兵,一方是守卫的弓手,谁占便宜?
按不足两百米的距离,骑兵只需要不用十秒钟就可以近距离砍杀,而弓兵至多只能射箭三次,但是别忘了,这是夜晚,同时这里是弓兵们的主场,同时地面还有千多个碗口粗的马腿洞,以及两米多的深浅壕沟,外加埋在地表的尖刺以及上面挂着的绳索,这些东西都是要命的樊篱。
尤其壕沟修得很缺德,两米多宽,是个很尴尬的尺寸,挖出来的土方堆在内侧,形成了一个土坡,内高外低,从外面冲过来的马匹必须从低处起跳到高处才可能无恙,否则就会掉进深沟里被底下埋伏的木刺或者破烂兵刃刺穿。
攻击开始了,一时之间,弓箭和抛斧飞舞,还有投矛偶尔穿插,另一边则是被地面的牵绊所制约,人昂马翻,暴露在光亮处的人和马都是尚佳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