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性上来说,嬴政是一个喜欢鲜艳明快颜色的男人,所以对后宫妃子的着装,除了红、黑之类贵人才能穿的颜色之外,他不但很少干预,反而对妃子们的争奇斗研喜闻乐见。
但是从秦国的制度上来说,秦国尚黑,秦王只能穿黑色。
嬴政长这么大,就只穿过黑、白两种颜色。
色彩鲜艳的服饰虽然在贵族中流行,但是秦王不能穿了,穿了降逼还会有损国运气象。
因此,长这么大,嬴政的心愿大约和后世某个黑白胖子差不多——拍一张彩色照片。
不过没关系,自己不能穿,给儿子穿也是一样的。
寡人的儿子虽然胖,但小孩子嘛,胖乎乎的才可爱,再加上扶苏皮肤好,肤白如雪、白里透红,不管是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可爱漂亮,让人看了就欢喜得很。
一激动,嬴政又翻出了无数玉镯、玉环、金锁之类的饰物为扶苏搭配衣服。
也幸好扶苏不是一般人,换成一般小婴儿,早被身上那堆金属和石头给压坏了。
这么换换换、送送送下来,不过才从雍城到咸阳宫的两天功夫,扶苏就成一个众人眼中时时中二病发作,叫着要“保护父王”的元气少年,变成了一根腌得水份都没有的老黄瓜。
宝宝委屈,宝宝难过,宝宝心里苦。
嬴政可不管这么多,待到了咸阳宫,他弯腰抱起自己“精心”打扮过的扶苏,脚踩着赵高的后背就下了王车。
王车之外,站着一大群穿着五颜六色服饰,打扮得花枝招展,异常迷人的女人们。
这群女人当中,为首之人就是扶苏生母芈姬,现在秦宫的掌宫夫人。
“婧儿拜见大王。”芈姬风姿翩翩的向嬴政行了一个礼。
“婧儿快起来。”嬴政伸手虚扶芈姬,接着逗弄着怀里的扶苏,笑着说道:“苏儿,还不快叫娘。”
“苏儿!”芈姬既惊且喜的看着扶苏,美目中闪动着盈盈水光。
时隔一年不见,原本只有十六岁的芈姬又长大了许多,容貌更为秀丽不说,身材发育的也颇为不错。
和其他女人都穿得鲜艳明亮不同,芈姬穿着一件改良过的黑色曲裾,长长的裙摆就像鱼尾那样张开,由下而上逐渐收拢,至腰处紧紧收起,完美的勾勒出芈姬玲珑有致、婀娜多姿的好身段。
最重要的是,两人都穿黑色外套,又是一对俊男美女,在一片咤紫嫣红之中显眼不说,还有一种情侣装的味道。
莫名的,扶苏有些自卑。
因为他发现自己和这两口子,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都是老板爹啦!非要这样打扮本宝宝!
和爹娘都是黑色曲裾深衣的打扮不同,此时扶苏穿着一身胡服,上裳下裤,露出小屁屁不说,还把小丁丁也露了出来。
更糟糕的是,时下贵族们审美的最高水平就是“红配绿”,秦国又地处于西北部。
因此,扶苏的胡服不但是上绿下红的搭配,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西北风味,冷不丁还让人以为嬴政怀里抱了个胡巴,不是,是胡萝卜。
要不是扶苏拼死抵抗,嬴政原本还想照着年画娃娃那款,将扶苏头上那一小搓毛,找根红头绳扎天冲天小辫,脸上再抹点腮红。
如果允许的话,眉间再点个朱砂痣什么的。
想到过去两天的经历,扶苏忍不住向芈姬伸出手,委屈的说道:“娘亲!抱!”
难怪蓝星人都说,不要让男人独自带孩子,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自己虽然不是草,但也不是手办啊。
“苏儿……苏儿你还认得娘亲吗?”芈姬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一声,既惊且喜的说道。
本来她都做好了,许久不见,儿子不亲自己、不认识自己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儿子见了自己还是这么亲。
“当然记得,苏儿是娘亲的儿子,当儿子的怎么会忘记娘呢?”扶苏从记忆里翻出早就在论坛里求到,并且完整背下来的发言稿,笑容甜甜的说道。
“苏儿,你……”芈妍说着,睫毛一颤,眼中的泪水似要落下来。
“哇哇哇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在场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