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胭脂姑娘沐浴更衣,披凤冠霞衣,由贴身丫鬟搀扶,一身新娘的妆扮出场,显得更加楚楚动人。胭脂姑娘坐在主人的位置,殷勤地招呼袁世凯入座,他们饮茶闲话,一谈如故,聊得兴起,胭脂姑娘让她的侍女小玉儿取过一支玉萧,对袁世凯说:“公子,我为你吹奏一曲。”
袁世凯点点头,胭脂姑娘轻轻移近朱唇,盈盈吹奏起萧来,一曲“驾凤和呜”,音调清越,轻快亮丽,虽只是一人吹呜,却仿佛多种乐器合奏,啁嗽鸟鸣,让人心神荡漾,为之欣喜陶醉。
袁世凯看着胭脂姑娘脸上的红腮,痴痴的端详半晌,胭脂姑娘忽然停了下来,问袁世凯:“公子,你可懂我刚才吹奏的曲子?”
袁世凯以前听过这首著名的曲子,是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时弹的,便回答说:“凤求凰!”
侍女小玉儿见袁世凯答出了这曲名,咯咯一笑,道:“袁公子果然是文武双全,还懂得音律,实在难得。”
袁世凯想成全阮忠枢和小玉儿,便趁机给推销起阮忠枢,说:“哪里哪里,说到音律,我的斗瞻老弟才是高手。”
胭脂姑娘这时站起来,说:“音律倒不重要,只是我此时的心境,却跟晚年的卓文君相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袁世凯问:“姑娘今天摘花,年纪不过十五,为何心境如此沧桑?”
胭脂姑娘一听“摘花”二字,脸色突变,从床底下取出一黑皮铁盒,从中拿出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对袁世凯说,“公子休把我看作青楼贱物,一旦你要了妾身,还望不要负我,否则我今天宁死不从!”
袁世凯抓紧胭脂姑娘拿匕首的手,道:“我非俗人,哪会负你?”
“你若不弃,我定生死相依!”胭脂姑娘放下匕首,拿起桌上酒杯,深情款款地说:“缘份天注定,请君勿弃,喝了这杯酒!妾便托付终身了。”
说罢,胭脂姑娘端起酒杯,要袁世凯与像夫妻一样喝了交杯酒。袁世凯想起了载振,他看载振看胭脂姑娘的眼神,就知道他对胭脂有意思。袁世凯此时心中在犹疑,在女人和权力之间,他到底该如何抉择?这世道,自己确实有一些本事,但是如果没有关系,再有本事也没用。虽然李鸿章和李经述都很欣赏自己,但是如果能结识载振,自己的仕途无疑会更加顺达。
在中国这样传统的儒家社会中,礼法是调节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基本准则。在纲常伦理的教化下,女性专注于相夫教子,将自身荣辱和命运系于男人身上,甚至在酒席中也不能与男性同桌,其地位低下,可见一斑。就连《史记》中记载的几个女性,也只是因为她们对男人事业的成全而名留青史。这种基于父权的教化体系和思想,对袁世凯的影响很深,他的座右铭,就是男人通过征服世界征服女人。而且袁世凯很有女人缘和本事,对女人的掌控,很有一套,家里就是有*个老婆,也都能管得服服帖帖。
袁世凯犹豫片刻,和胭脂姑娘频频举杯对饮,不过没有交杯。
转眼之间,夜渐深,胭脂姑娘两腮飞红,媚眼惺松,不时抬头瞥一眼面带微笑的袁世凯。
袁世凯喝了不少酒,望着身旁的美人,也只觉得浑身烘热,心旌摇曳。这时,小玉儿上前提醒两位:“夜深了,请公子与小姐安歇!”
随即,小玉儿和另一位侍女关了房门,退出门外,但并没有离开,从门缝里偷窥里面的情况。
阮忠枢也跑来凑热闹,和小玉儿她们一起偷看袁世凯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