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草丛中刚才在皇后身边走的那个小巧玲珑身子单薄的小宫女臂上落了一只小鸟,全身翅羽黑白相间。那小宫女将一个很小的叶片绑在那鸟的脚上,随即手臂一伸放飞了那鸟。
鸟儿无声无息展翅飞进夜幕瞬间便与夜空融为一体,不见了踪影。
咦?奇怪,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如此举动不能呢不说是有点异常。
又与皇后交好,难道是受皇后支使?
皇后已经贵为一国之母又是因何要她的一个小宫女三更半夜的在暗处送鸽信?
庄心妍自知此时千万不能出声不能暴露,眼神暗暗看着那小宫女出了草丛向长安殿方向走去。
哇塞,原来这宫里真像奶娘讲的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没见到的不一定没有,奇事怪事也不算出奇呀。
庄心妍本来还想偷偷到永寿宫去看看皇上和皇后在干嘛,虽然用玻璃盖想也能想得出皇上和皇后——但是她羡慕嫉妒恨的就是想去看看,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至少她也有第一手资料嘛。
巧在此时一队巡夜的太监从假山外面的路径上路过,二十几个气死风灯把回廊内外照的如同黄昏般清晰可见。庄心妍紧紧缩在假山石后,不敢露头,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队巡夜的太监的才稀稀落落的从视线所及之处消失。庄心妍吓出一头冷汗。
哎呦我靠,庄心妍用手划拉着胸脯,心中为这种刺激又惊喜又害怕。得了我还是赶紧回我那小黑屋吧。来日方长,为这点事误了我大好前程可不合适。
庄心妍见黑夜无人,宫里本来夜里就是禁行的。此刻万籁俱寂。她蹭的跳出假山石,急急向储秀宫走去。
“站住!”一声轻而威严的断喝。
庄心妍吓的魂飞天外。霎时反应过来撒腿立刻飞奔。这要是被抓住了就是十张嘴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她不禁开始后悔自己的好胜莽撞。
跑了大概几百米,转过了回廊到了储秀宫和后花园交界的地方,身后似乎没了脚步声,庄心妍这才匀净的喘了一口气,原来我这腿脚还行,跑的挺快。忽然身子一个翻转被来自后方的一双铁臂紧紧牵制住:“什么人?”啊?庄心妍连死的心都有了,此刻她最怕的还是连累了自己敬重爱戴的老爸兵部尚书张水止。庄心妍手背按住等于身子被按住跑也跑不了,赖也赖不掉,偷眼观瞧抓她的人,五官端正,眼睛不大却很亮辉映着天边的星星,浓眉紧紧锁着瞪着她。穿戴,她认出来,应该还是这宫里的带刀侍卫,看级别还是皇上近身的,级别不小。三品?
“哎,三品侍卫,我不是坏人,你看我这样子也慈眉善目吧。”
木槿一时觉得她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自己带着巡夜的太监和侍卫从储秀宫方向出来便看见这假山石后有一月色下闪亮的金钗晃眼,因此他判定藏匿在假山后的人是个女子。天泽皇宫自从出了蛊尸之事后全部宫墙都修了女墙,日夜明哨暗哨巡逻,戒备巡查的森严,可谓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除非是宫里土生土长的。
眼下这怪异藏匿的女子肯定也是宫中之人。宫人们每三个月便进行一次筛查,换岗,按说也没有什么歼细之类的。
只是事有万一不得不防。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打发走了巡夜的队伍潜伏在花早从里。一看见那女子蹦出来,他从她的穿着打扮就看出了是储秀宫的秀女。秀女本为皇上所设,不在房里安心睡觉等着每日的教习,半夜出来为甚?
“宫中禁足,不管你是谁进了刑事房再说。”木槿按住她的双臂一个反剪就要捆绑。庄心妍急中生智:“容我解释,三品侍卫,我是储秀宫的秀女,出来逛迷了路,正想慢慢走呢又碰见皇上和皇后在此赏景,我也不敢动啊只好藏在假山石里,万望三品侍卫高抬贵手放我一码。”
储秀宫住的那几位豪门千金,木槿都知道是哪几家的,此刻庄心妍开口说话他忽地想起来是兵部张府的千金小姐,因为庄大人每次进校场练兵,这张家小姐都要扮作少年跟了去。木槿曾在多次代皇上巡视时演武场见过几次这张家小姐。难怪此次那么眼熟。
联想到庄大人是朝廷重臣,他又爱女如命,如今将嫡女送进宫,无非是图个一时荣*光耀门楣荫庇家门。
自己巡查皇宫为的是抓刺客,如今这熊孩子估计就是擅自出来想一见天颜,罪不当诛,得饶人处还是饶人一下。
不禁松开她双手故意喝问道:“你是储秀宫的?哪家的女子如此不懂规矩,宫规夜里禁足知道吗?”
“嘿嘿,三品大人,我知错了。这次真的是阴差阳错啊,要不是看见了皇上,我早就按时回宫了。您就大人不小人过,放了我这次把。”
木槿不禁被她气笑了:“你这秀女不但遵守宫规,连女戒都不熟吧,照你这样说,倒是皇上影响你回宫迫使你犯宫规喽?”
庄心妍脑袋嗡的一声炸了。这侍卫说话太不留情面了,上纲上线的。这要是说出去不但我是死罪就连爹爹都受牵连。
庄心妍又急又气又没办法,双手不住作揖:“三品侍卫言重了,属严重了。我小小秀女指望皇家赏我一口饭吃,哪里敢影射皇上,拜托拜托看在小女子文化浅无知的份上就别和我计较这小字眼了。今日英雄救我一次,他日小女子定当厚报。”
木槿带着说不出的优越感看着之前在庄大人身后耀武扬威的小萝卜头如今恨不得跪地上求他的囧样,心说,毕竟是皇帝的秀女,日后就是皇帝的女人,自己的一半主子,今日威慑一下就得了,便沉着脸道:“为了维护宫威,本侍卫不能放任你在宫里继续行走。”
“啊?”庄心妍心都要急碎几瓣了,急的心律不齐了差不多,求啦半天竟听见这侍卫说出这般铁面无私的话来。
“侍卫英雄你何必这样不开面啊,我回报答你的,我——”
“走吧,本侍卫送你回储秀宫,否则你连这道宫门都进不去。”
“啊?”庄心妍没想到三品侍卫的下句是这样的。心房瞬间狂喜,喜不自禁。
“嘿,嘿嘿,侍卫英雄,真英雄也。小女子谢过了。嘿嘿。”夜间的储秀宫门是上锁的,锁的钥匙自然掌握在太监头领手里,但是今晚正好木槿押后出来钥匙便暂时在了他手里。
木槿开了门。庄心妍心里一阵后怕,靠,原来半夜这门是上锁的,这样说来倒是幸亏这侍卫发现了送我回来,否则就储秀宫这高墙,我跳到天亮也跳不过去啊。
“侍卫请回吧。小女子感激不尽。”
庄心妍一进来储秀宫的大门急忙让木槿回去,因为她心里有鬼啊,自己要进到的门不是正常的储秀宫秀女寝室的院子而是正房右侧的偏院——禁闭室。
木槿没搭理她那套;“侍卫职责严查门户,请秀女回房,本侍卫必须送到为止。”
庄心妍的心又跳上了,噗嗒噗嗒的。哎妈呀今晚这三品侍卫是和自己耗上了。他是怕我说谎冒充秀女的吧。但是在此僵持很可能把值夜的姑姑惊动出来,那时后果就更不妙了。索性就可他一人坑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庄心妍头皮一硬,心一横,迈步就往禁闭室走去。
“慢着,姑娘是走错路了吧?”木槿喝道。
“没错,东边数第一间禁闭室就是我今晚呆的地方。”庄心妍说完等着身后三品侍卫的反应。提着心等了一会儿,见没反应。
庄心妍走着已经靠近了窗子,回身冲木槿一抱拳:“今次多谢三品侍卫英雄仗义相救,心妍必不相忘。”说完回身双手一扒拉窗框跳进禁闭室,在回身冲木槿吐吐舌头关上窗户。
木槿轻轻翘起唇角,这下还真不奇怪她为啥溜到御花园那条路上了。在储秀宫都是关禁闭的主儿,你能指望她老实到哪里去。
慕米桃被离倾绝一个公主抱抱到永寿宫。周围的太监宫女对皇上对这位皇后的出格待遇已经有了免疫力见怪不怪了。只是心里都悄声提醒自己;以后侍候皇后娘娘可得万分小心,这在万岁爷心里的分量重的,一个头发丝都有千钧。
“夫君,我还真不知道你有当众抱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慕米桃把脸埋在他火热的胸口,走到寝殿才敢抬头。她还真没有那种大庭广众被抱着然后还对看的人挥手致意表示微笑的勇气。
离倾绝唇角上扬将慕米桃放在御榻上顺势压上龙躯:“傻娘子,既然知道夫君有这个习惯就适应便是。难道要我改了抱别人?”
慕米桃食指放在他欲要吻上的唇瓣:“那也要夫君有了可以替换的别人才是?难道夫君已经有打算了?”
说着凤眸竞带出凌厉。
离倾绝看着她吃醋加上母老虎的模样不禁心花怒放。凭男人的直觉他感到桃桃越来越喜欢吃醋。那是因为在意他。
有的感情开始激情四溢,日久却是越来越淡;而他俩的感情历经了颠沛流离,阴差阳错,寻寻觅觅,却像醇酒越久越浓烈。
灼热的唇瓣咬上她搁在唇边的食指,惹的慕米桃一阵战栗,然后离倾绝的暴风骤雨霎时夹带着山洪雷电般凶猛激烈的席卷而来,慕米桃顷刻便被带进晕眩美好的天堂,又忽地摔在汪洋中像一片打旋儿的落叶。
直到娇慵的身体抱着他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东方已经发白。
离倾绝平息了粗喘,吻了吻她激情过后疲惫的闭着的抖动的睫毛,面颊。
“桃桃,你睡一会儿,为夫去早朝。”起身去唤来福更衣。
正是寅时,离倾绝在太监的簇拥下走出永寿宫乘锦撵往勤政殿的方向抬去。
本来离倾绝是闭目养神的。和桃桃也是久别胜新婚,昨晚没有节制,待会上朝还有政事要处理,此刻路上的两盏茶时间闭闭眼正好是个休息缓冲。
忽然听见撵下来福的说话声,虽然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