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然的主意实在是……一言难尽。单是想想就觉得羞耻幼稚,子桑打算试试。
她在钟离然的嘲笑声中一本正经地辩解表示:作为一名合格的演员,能把演技带入任何场景,这才是最高水准。
钟离然乐不可支,弯腰看着她:“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我只是有点想不起来,三分钟之前拼命拒绝的人是哪个。”
子桑懒得理她,给她一个大白眼。
其实钟离然说的也很简单,就是造出一个“在家里闲着心情不好到了影响生活的地步”这种信息给老爷子。到时候借口出去散心,然后病自然就好了。
于是子桑开始节食,每天晚上饿得睡不着,只能趁着没人的时候拼命灌水填肚子。刚开始还是为了效果,整天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到后来就是饿得没力气动了。
中医上说久卧伤气,子桑的精神头确实越来越差。
子桑给钟离然发微信:“我应该坚定一点的……”
钟离然:“怎么了?没坚持下去?”
“我应该坚定立场,不管你说什么主意都不听的!”
现在肚子里喝的水,都是当初钟离然用来洗脑的那一杯。子桑恨得牙痒痒,惊觉自己跟钟离然混时间长了么,居然也能办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一般来说,不应该是跟老爷子大吵一架,然后扭头走人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跑偏了的?
子桑愤懑地去睡觉,梦到一桌好吃的,跟当年小燕子的心酸苦楚差不多。
第二天她还昏昏沉沉地在睡,有人在她脸上搔痒痒。她睁开眼,看到不共戴天的钟离然正捏着自己的头发在自己脸颊上画圈。子桑一把夺过自己的头发,翻个身,不想理她。
钟离然在她背后咂咂嘴:“早上新出炉的蛋挞和泡芙,有人不想吃?”
子桑立马就坐起来了。
钟离然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去浴室拿了牙刷给她,伺候子桑在床上刷了个牙,看子桑狼吞虎咽地吞那些油腻腻的甜点。
子桑嘴角沾了一点奶油,钟离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咽了口唾沫问道:“喝牛奶还是酸奶?”
“牛奶。”
钟离然从包里拿了瓶酸奶给她。
子桑:“……你听不懂汉语?还是生活九级残障,分不清牛奶和酸奶?”
钟离然:“怕你乳糖不耐受会拉肚子。”
“那你问我的意义何在?”
在于转移我自己的注意力啊……
钟离然无奈地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嘴角擦擦。”
子桑的偶像包袱很严重,一旦察觉自己有失态,表面上装得再像回事,心里的慌张是避免不了的。她看一眼纸巾,在意识到自己嘴角沾了食物的时候,立刻伸出舌头去舔。
钟离然无语扶额,痛苦地埋下头表示:“你别这样好吗……你知道那什么欲是很难忍耐的。”
子桑一把夺过纸巾盖在自己嘴上,使劲擦了起来:“你能不说出来吗!?”
“不说,就假装没发生?你可真能自欺欺人!”
子桑自然和她掐了起来。
桑芸清在门口听着里边的高一声低一声的动静,回头跟老爷子说道:“早知道就早点请阿然过来了!她一来,淑凤有精神多了。”
老爷子难以置信地盯着房门,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很难接受:怎么自己费了那么大心思都没讨得宝贝外孙女一句好话,这个丫头片子随随便便就能跟她混在一起?反差对比太明显了!不高兴!
桑芸清这辈子的智商和情商都点在和几天了,所谓没有什么低情商,只是以前不关注不在意罢了。她有心替子桑和钟离然开脱,竟然还能撒娇和老爷子磨蹭:“说了您又要不高兴,我在这里呆着见不到淑凤她爸爸,我心里也不高兴。”
老爷子果不其然更不高兴了。
桑芸清在看脸色上还差了几分,继续说道:“更别说她们年轻小姑娘了,爱玩爱逛街的,这老呆在家里,连个同龄人都没有,谁跟她说话?”
“怎么没有同龄人了?姚林这几天一下班就回来,那不是回来陪妹妹的?”
桑芸清特别想翻个大白眼,忍了忍:“姚林跟淑凤那能说得到一块儿去嘛?先不说两个人的领域差太远,根本没有话题,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也没得好聊啊!”
老爷子想了想自己那个已经过世的夫人,发现还真是这样的。
桑芸清挽着老爷子的胳膊:“所以说,年轻人的世界,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放她们随便做什么吧!”
老爷子立刻转头盯着她:“这话是你能说得出来的?”
当然不是……是孩儿她爸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