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李昂彻夜处理政事的消息传入昭庆殿,皇太后亲自前去探望陈婕妤,只见她形容憔悴双眼红肿。
“妾见过皇太后。”
皇太后上前将陈婕妤扶起来,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些。莫伤心,只要哀家在,机会总还是会有的。”
“谢皇太后恩典。”
陈婕妤凄楚的模样,不禁令皇太后暗自叹息,皇宫里最不乏的便是可怜人。纵然有她在身后撑腰,入宫半年却始终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如今这皇宫又多了一个令皇上如此上心之人,这样的女子怕是更难入皇上的眼了,若非是陈婕妤的母亲……
张好好在甘露殿中研读典籍时,从角落的木匣里发现了几本落满灰尘的旧书,堪堪取出便有一股子霉味儿迎面扑来。张好好颦了颦眉,瞧着外面天气甚好,便将匣子里的书打理干净,置于甘露殿前的台阶上晾晒。
轻风吹得书页沙沙作响,张好好唯恐这些书卷被风吹走,便置了一方小案,取来了随身带入皇宫的古琴。于甘露殿前,悠然而坐。
泠泠琴音随着暖阳和风悠悠飘散,甘露殿前一时宁静祥和得如同深院古寺。就连鸟儿也落在地面上,仿似鸣和般叽叽喳喳地叫着。
当张好好敛了琴弦上的双手,不禁被丈余开外的身影惊了一惊。来人一身武将装扮,腰间佩剑目光炯炯,却是生了一张俊秀的书生面容。
迎上张好好的目光,男人疾步上前,定定瞧着她,问道,“方才娘子所奏何曲?”
“从前一位故人所作,小女子有幸听到罢了。琴技拙劣,郎君见笑了。”
张好好随口一应,便起身抱了古琴欲回甘露殿,却被那男人拦了下来,“娘子可否告知作此曲的故人身在何处?”
“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晓得那位故人身在何处。。”
张好好侧身避让,却被男人再度拦下,“娘子是何时见到她的?”
张好好心中警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郎君,还请自重。”
如此似曾相识的神态,令男人怔了一怔,而后欣悦难抑,“瞧姑娘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倘若见过她……那么,是不是她避过了那一劫,还好好地活着?”
张好好听得云里雾里,却也不想再多做纠缠徒增事端,“妾尚有事务在身,还请郎君行个方便。”
男人一把拽住张好好的手腕,迫得她背脊抵在墙壁上退无可退,“你只要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如何?
张好好瞧着红肿的手腕,冷然道,“郎君给我选择的余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