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裹着被子,靠在床头,神思恍恍惚惚,一双粉颊火烧火燎,如晕染了好看的胭脂。
她和姬华音,这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么?
她算是他的人了吧囡?
嘻嘻......
傻呵呵笑了一声,还想回味刚才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不知他的感觉如何。
对她还满意吗?
外面砰砰之声似乎更剧烈了,一丝灰土自房梁上掉了下来,落了贺兰雪一脸。
呸......她吐了一嘴灰,抱着被子躲到另一边,发现仍旧有灰土掉下。
屋顶上还不时有瓦片被踩碎的声响,脆生生的鲺。
贺兰雪愣愣的盯着屋顶一会,就在又一片灰土掉下来的时候,她猛然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嗖的闪过一副画面。
是了,就在姬华音抱着她做事的时候,少钦突然闯进来了。
那不是噩梦,那是真的。
而且,他临走的时候,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之后,姬华音就哄她歇息,自己出去......迎战了?
槽......贺兰雪低咒一声,扯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急切的往上套着。
那两人是要生死决斗么?
她倒不怕姬华音会吃亏。
她只是想到了少钦之前住的房子,那可是没多少功夫就被毁了啊。
现在,她头顶上也有人打架,那瓦片和着灰土刷刷的往下掉,看这情形,这屋子也保不住。
她可不能傻乎乎的坐着被砸死,更不能就这样光着被砸死,否则,来日被人挖出来,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正想拢了头发戴帽子,发现,帽子被丢在床角。
刚想扑过去拿,哗啦一声,一个黑衣男人连带着半片屋顶一齐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而她的帽子就被那掉下来的屋顶压在了底下。
屋顶上,薛嬷嬷和如风两个也愣住了。
“丫头还在屋子里。”薛嬷嬷老脸一下惨白起来。
“如雨?”如风也朝那破洞里望下望去。
如雨已经挣扎着起来,揉了揉后腰,然后,飞身从破洞又上了屋顶。
很快,三人又战成一团。
有一束光从那破了洞的地方照进来,映着满屋的灰尘,贺兰雪火大死了。
她的雕花大床,一刻钟前她还和姬华音在上头缠绵悱恻,眨眼间,也个回味的余温都没了。
还有她那帽子?也被一堆废墟压着。
“喂,我说你们够了啊?打架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打,偏到人家屋顶,房子坏了,你们赔......”
贺兰雪气呼呼的朝那顶上的人影吼着,可是,人家打的欢,根本不理她。
贺兰雪气的又跑到院子里,对着那屋顶三人喊,“你们赔我家屋顶。”
“雪儿,你别管,今天老娘不将这俩兔崽子的腿打折了,老娘也甭活了。”薛嬷嬷没听清她喊什么,只当是劝架。
贺兰雪满头黑线,想找姬华音来诉苦,可是,哪里有他的影子。
他和少钦去别处打架了?
“爷去哪儿了?”她又喊了一声。
薛嬷嬷哪里知道。
贺兰雪郁闷的不行不行的,转身要出去找,刚出了屋子,到了街上,恰好撞见骑马飞驰而来的冷奕轩。
她忙一闪身要避开,不想这厮性子乖张,突然勒紧缰绳,那马嘶鸣,踢蹬着前蹄,差点踩到贺兰雪。
贺兰雪当真吓的小脸都白了。
“姑娘,你没事吧?”冷奕轩也没想到那屋子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他只是骑马骑的急了点,到了地方来不及收,没想到差点酿成惨剧。
“姑娘,我才瞧见你从这家出来,难道你认识这家主人。”虽然之前离的远,可冷奕轩眼神不差。
贺兰雪深呼一口气,才将那种差点命丧马蹄之下的惊惧压了下去,扭头,没好气的啐向冷奕轩,“你他妈的骑个马而已,用的着这样***包吗?不知道安全第一吗?敢情踩死了人不要你赔啊?”
一听这声音,冷奕轩就蒙了,再瞅着这张愤怒的小脸,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你?你......你是个女的?”
“废话,姑奶奶本来就是......”对上冷奕轩那见鬼的神情,贺兰雪脑子一抽,猛地挥拳,砸到冷奕轩的脑袋上,“你眼花了。”
一拳下去,冷奕轩的脑袋歪在了半边,然而,身子并没有倒下去,相反,贺兰雪觉得手疼了。
“你怎么没昏?”她一边揉着手背,一边惊愕的盯着他。
冷奕轩之前还有些蒙,被揍了一拳之后,头有点疼,但脑子似乎清醒了。
他猛地伸手,激动
的握住她的双肩,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紧紧盯着她,那眼神看在贺兰雪眼里,只觉得他像一只想要吃人的兽。
“喂,你撞邪了?”贺兰雪抬脚就踹,踹开他,挥拳就打。
不为别的,她的女子身份,不想被更多人知道,不然,华音不高兴的。
她可不想两人才建立的美好和谐的关系,被破坏了。
冷奕轩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中,即便被她又踹又打,他仍旧乐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样。
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好像某天突然捡到一块石头,把玩着觉得像块珍宝,特值得人稀罕,可没想到一天,经鉴定,这石头确实就是珍宝,激动么,狂喜么......
最主要的是,他喜欢的还是女子,他没有变态没有短袖癖好啊。
这人莫非是铁打的么?脸都肿成猪头了,怎么还没昏过去,反而突然捉住她的手,嬉笑着说,“来,再多打几下,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你就是在做梦。”贺兰雪觉得他是被自己揍傻了,再飞出一脚,将他踹趴下,转身,骑上了他的马,狂奔而去。
哼,管他呢,现在这人中邪一般。
到时候,她就死不承认,他还敢拔光了她验身不成?
一路狂奔至军营,也没有找到姬华音和少钦,贺兰雪还打算骑马到别处找找。
孙老头拦住了她,“贺兰丫头啊,夕姑娘之前一直高烧,你去瞧瞧,我老头子怎么觉着不大好啊。”
贺兰雪这才想起还有个夕雾,是了,怎么说也是姬华音的救命恩人,不能不管。
她扔了马鞭,直奔床边,看着夕雾惨白如纸的脸,伸手,在她额头试了试,还有些烫。
“药给她服用过了吗?”
“嗯。”孙老头站在一旁回答。
贺兰雪从被子里,按下夕雾的手腕,又替她把了把脉,脉象还算平稳,觉得没有大事。
“她现在有些低烧。如果可以的话,找个妇人过来,替她擦擦身子,会好一些。”贺兰雪道。
孙老头为难,“才找来的,可是夕雾姑娘醒了之后,又给人撵走了。”
“为什么?”贺兰雪不解。
孙老头看着她,迟疑着说,“她醒来之后,一直问爷的去向。”
“哦。”贺兰雪秀眉微微凝起,“那你就告诉她呗,爷跟我在一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