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华音没有回答,干脆拎了一壶水,拽着她,往洗浴室去。
这是一间小偏房,不大,光线也暗,进来的时候,还闻见一股子热乎乎的香味。
大约是姬华音刚才沐浴后留下的。
他找来木盆,将温水倒进,便按着她的脑袋进水里。
“喂,干嘛?”那温热的水漫进头皮,激的贺兰雪一颤,却觉得无比舒服。
紧接着,姬华音修长的手指,撩着水往她头发上撒。
她的头发又长又多,铺下去黑压压一片,洗起来更是麻烦。
平时在府里的时候,都是秋香秋纹两个一起帮她洗。
现在吧,出门在外,她便不想打理那一头费事的东西了。
可没想到,还是有人伺候着。
感觉真好。
尤其是姬华音那饱满而有力的指头,不时穿插在她发间,偶尔轻轻帮她按摩着头皮,那感觉真是享受。
只是有一样,这样低着头,脖子真心难受,没撑多久,她就不干了。
“华音,好了没?我自己洗吧。”
“你那手摸过鱼。”姬华音道,又将她的脑袋往水里按了按。
贺兰雪尖叫,“你不也摸过吗?”
“我那是用衣服包的,手没沾到。”姬华音回答。
贺兰雪恶寒,想想经过,还真如他所所。
“可是,我脖子酸。”
“忍着。”
“忍不住啊。”
“洗干净了,爷给你熬鱼汤喝。”姬华音无奈的哄着。
“我不喜欢喝鱼汤,我喜欢吃红烧的。”
“那就红烧。”
“好吧,不过,我还有个条件。”贺兰雪坐地开价。
“说。”姬华音捋着她那长发,一点一点细致精心的用清水洗着。
贺兰雪狡黠一笑,“我要你晚上留下来陪我睡。”
啪——话音未落,屁股上重重挨了一下。
贺兰雪愣了下,随即小脸爆红,就要直起身来。
又被他大掌给按了下去,“别乱动。”
“你打我?”她秀囧难耐。
姬华音好笑,“你乖,我就不打。”
“可你哪里不好打?偏打我屁股?姬华音,你说,你是不是流、氓?”贺兰雪咬牙切齿。
姬华音站着,俯视着她弯腰撅臀的姿势,淡淡回答,“刚才顺手。”
“顺手?”贺兰雪才不信,“你分明就是想借机吃我豆腐。”
“那便吃了。”姬华音也不反驳,慢慢的将她一缕一缕的头发洗好,找来干毛巾,替她包住,完了,拍拍她的背,“好了。”
唔......贺兰雪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扶着他的胳膊,好容易站起来,一边揉腰一边瞪他,”我头发有那么脏吗?这都洗多久了啊?我腰都快断了?“
“趴了这么会子就不成了么?”姬华音也伸手帮她揉腰,一面犯愁的看着她,“以后,你得多练练。”
贺兰雪眼睛一亮,”以后,你都会帮我洗头吗?“
“这个啊?”姬华音眼神微微一闪,他其实想让她练腰,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才说着,突然听到碰碰之声,宛若山崩地裂般。
“怎么回事?”贺兰雪吃惊,姬华音本能的抱她入怀。
贺兰雪笑了,从他胸口钻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我不害怕。”
姬华音也笑了,两人出来,就见隔壁院子尘土飞扬,灰飞烟灭般。
那只剩一隅的屋顶上,如冰正和薛嬷
嬷战的如火如荼。
“哇,好厉害。”贺兰雪瞧的直拍手。
隔壁那妖孽住的院子,都是被薛嬷嬷毁的么?
好样的。
而屋顶上,如冰的目光自然瞟到了拍手叫好的贺兰雪,不由眉目深沉,质问薛嬷嬷,“是她指使你干的?”
“老身要什么?用的着别人指使么?你那不男不女的主子呢?让他出来,老身保证,最多断他几根骨头,不要他命。”薛嬷嬷恶狠狠的说。
如冰火冒三丈,“你这老婆子好生无礼,来了就要人,我都说多少遍了,大人不在。你倒好,砸锅摔碗踹房子,看你一把年纪,在下不跟你计较,你倒越发缠磨起来了?”
“哼,不过看你黄毛小子,老身懒的与你较真,否则,老身让你跟这破屋子一样,死个透透的。”
两人一边打一边骂,看的贺兰雪津津有味的,能将如冰那家伙激的跳脚骂娘,薛嬷嬷好生厉害。
“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回屋,教你煮鱼汤。”姬华音捉着她的手,硬将她拖回厨房,指着木盆里洗了一半的鱼,道,“先洗干净了。”
“怎么还是我?”贺兰雪蹙眉,”刚才洗头的时候,你答应我,要给我做红烧鱼的。“
“我给你做,但你得先将鱼洗干净。”姬华音坐在椅子上,大爷似的看着她。
那意思是,她若不洗,便没的吃。
可贺兰雪此刻的心思,全在外头的打斗上,便扬了扬眉,笑道,“那我不吃就是了。”
说着,她就要往外跑,还想看人打架。
姬华音长臂一捞,将她拽进怀里,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下,“小东西,总学不乖,外头风大,你这头发未干,吹了风,以后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