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贺兰雪直接一句话想打发。
薛嬷嬷却道,“这次不去,下回还得去,索性一次解决了,老身也好趁空歇着。”
“我不想去。”贺兰雪嘟囔着。
薛嬷嬷道,“不行,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誉,可爷是绝不能娶一个能残忍伤害亲妹的歹毒婆娘,所以,你必须得解释清楚。”
其实,要搁贺兰雪,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第一次听薛嬷嬷这样的话,她心底一震。
从来,她都觉得爱情只是她跟姬华音两个人的事,只要他爱着她,什么都不重要。
可如今薛嬷嬷的话显然提醒了她。
姬华音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将军,他的女人怎能给他丢脸,让人非议呢?
“好吧。”贺兰雪点点头。
主仆俩一起来到了老太太这边。
贺兰老夫人一张老脸上布满戾气,边上,二夫人幸灾乐祸的扣着指甲,二姨娘只站在一旁小声的啜泣。
“雪儿,我问你,芝儿身上的伤真是你做的?”贺兰老夫人厉声责问。
“嗯。”贺兰雪没有否认。
二姨娘拿帕子擦了眼泪,红着眼睛盯着她,哽咽的问,“为什么啊?芝儿是你妹妹啊,就算平时有什么不到的地方,雪儿你教训她就是,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呢?”
“这位姨娘的话恐怕不妥。”薛嬷嬷扶着贺兰雪落座,然后,视线缓缓落在了二姨娘的身上。
“你是?”沈姨娘疑惑的看着薛嬷嬷。
贺兰老夫人也凝眉,“你是什么人?我似乎不记得府里有你这么个奴婢。”
“她不是奴婢,她是我房里的人。”贺兰雪轻笑道。
薛嬷嬷朝贺兰雪一笑,“奴婢就是奴婢,能有什么?爷将老身给了你,便是伺候你的。”
“哦。”贺兰雪正待说什么,薛嬷嬷又道,“老夫人,今天这事,老身其实也在场,公主殿下让大小姐陪她玩游戏,大小姐只得应下,飞镖射人的游戏本来就很危险,大小姐也给公主当了靶子,而二小姐嘛,为了显示对公主的忠诚,自告奋勇的愿意替公主当靶子,为显示公平起见,双方还写了契约。”
“诺,不信你们瞧瞧,死伤各安天命。”贺兰雪大方的从怀里掏出契约,往桌子上一拍。
二夫人好奇,真就起身拿来看了,“哟,老太太,真的呢,这上头写着......”
“用不着你多嘴。”老夫人狠狠睨了她一眼,也接过契约看了,暗自忍下一口恶气,又冷冷的看着贺兰雪,“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对芝儿下这样的狠手——”
“刀剑无眼,能怎么办?”薛嬷嬷哼笑,“再说了,若是受伤的是大小姐,老夫人也会如此担心吗?”
贺兰老夫人一愣,冷声道,“都是我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出了这样的事,我都一样的难过。”
“哦?老身倒没瞧出来。”薛嬷嬷嘲讽的冷笑,“若是老夫人对大小姐有一分的关心,也不该一回来就如此质问大小姐,总得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吧?二小姐能帮着外人一起欺负大小姐,大小姐就不能失手伤了二小姐么?敢情在老夫人眼里,二小姐这
个庶女是重于大小姐这个嫡女的。”
“你?你哪里冒出来的奴婢,敢这样跟我说话?”老夫人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起来。
贺兰雪起身,凉薄的勾唇,“老夫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么?我才说了,薛嬷嬷是我雪苑的人,不是奴婢,她是我请来的老师。”
“这是贺兰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外人说三道四?”老夫人气哼哼的道。
贺兰雪耸肩,“不,这事说起来,老夫人还得去找公主殿下,若二妹妹不替公主,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了,老夫人您可能还不知道吧?还是二妹妹最后劝公主跟我玩的。”
屋子里的人都是惊愕。
贺兰雪嘲讽的哼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得先给公主当靶子。二妹妹大约是巴不得公主能将我射死,所以才那么急不可耐的愿意替公主当靶子,以成全这次游戏。只是,天不遂人愿,谁成想发生这样的事。还好,伤的不是脸,不然,更惨。”
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贺兰雪轻叹一声,似乎疲倦至极,“老夫人,二妹妹的事,我很抱歉,毕竟我失手了,不过,还烦你们转告她一声,以后少生害人的心思,害人不成反害己,她今天该领教到的。”
“不,不会的,芝儿她一向最敬重大小姐,怎么会......”二姨娘不敢相信的摇头。
薛嬷嬷好笑,“吃里扒外这种事,你们不都做的很好么?她为何不会?”
“你什么意思?”二夫人不悦的问。
薛嬷嬷道,“好歹这个家是大小姐撑着,大小姐一早被宫里的人叫走,你们也不问问到底什么事,而且,公主一向针对大小姐,你们如何不问问大小姐又经历了什么?是否遇到危险或者受到伤害,单凭二小姐身上到伤,便将所有到错归结到大小姐头上,大小姐一回府,你们便将她找了来,事情的经过一句没问,便直接坐实了大小姐伤害妹妹的行为,敢问你们是何居心?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到了了还要这样害人家的名声,说你们吃里扒外那都是好的。”
一群人被堵的脸色发青。
贺兰雪却不知道老嬷嬷这嘴这样厉害,说起话来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套一套的,好,倒省了她口水了。
末了,见这些人反应不过来,无言以对,贺兰雪轻轻扯了扯薛嬷嬷的袖子,“罢了,嬷嬷,雪儿年纪小,被人欺负惯了,也懒的理会了,现在我好累,想回房歇着。”
“可怜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的,罢,嬷嬷送你回去,咱不跟这些白眼狼一般见识。”薛嬷嬷狠狠扫了她们一眼,然后,疼惜的扶着贺兰雪出去。
“耶,就这样让她走了?不是要动家法吗?”二夫人眼巴巴的看着贺兰雪走了,好戏没看成,十分的不甘。
贺兰老夫人瞪她一眼,然后,不悦的看二姨娘,“你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跟公主扯上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芝儿也没说啊,她只说是大小姐伤的。”二姨娘又用帕子捂着脸,小声的啜泣起来。
贺兰老夫人恨恨的叹了两口气,“这丫头翅膀硬了,越发难调理了。”
“哼,什么难调理,是老夫人不敢调理吧?”二夫人添油加醋的嘲讽。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敏锐的从她话里嗅到了什么。
二夫人立刻挥手,屏退了屋里的丫鬟,然后小声道,“老夫人,依我的话,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
老夫人心下一颤,“她若没了,皇上那药,还有咱贺兰府以后的荣华富贵?”
“我又没说将她弄死,只是让她乖乖听话,以后不敢炸毛就成。”二夫人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老夫人看了二姨娘一眼,二姨娘轻轻点了下头,“依我看,雪儿这孩子以前是被夫人纵的,伤了芝儿事小,这眼里越来越没个人,即便将来到了婆家,丢的也是咱们贺兰家的脸。”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老夫人,一句话,做不做?”二夫人干脆的问。
贺兰老夫人略一思索,便咬牙道,“这事你有十成的把握?”
“交给我好了。”二夫人阴测测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