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简单粗暴的布置风格,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无趣?竟然连窗帘都是死板的灰色?
“换上。”
他低沉的声音突然响在了身后,贺兰雪猛地回头,还没看清他,一套干净的衣裳便盖在了她头上。
她往下一扯,竟是条月白色的裤衩......
额头冷汗淋漓的哇。
“喂,你让我穿这个?”她将那裤衩抖落抖落,展开给他看。
姬华音眼角抽了下,面不改色的转身又进了内室,很快,又丢给她一套月白色的袍子。
贺兰雪这次展开一看,笑了,这该是他平常穿的衣袍了,只是,这样宽大?要怎么穿?
“就没有女人穿的衣裳吗?”她一手拿着长袍,一手拎着裤衩,很无奈的看着她。
姬华音脸色铁青,“爷这里该有女人的衣服吗?”
“你府里难道没有丫鬟吗?随便借一套呗。”贺兰雪好笑他的死脑筋。
“不换便罢,爷这府上没有女人。”姬华音淡漠的睨着她。
“哦?”贺兰雪小嘴张成了‘o‘字型,满眼狐疑的瞅着他,“真的假的?没有女人,那洗衣做饭这些杂活呢,都是男人在干?”
“你就打算这个样子跟我一直聊下去?”看她喋喋不休,姬华音幽深的视线在她身上略扫了一眼。
贺兰雪往自个身上一瞧,顿时凌乱了,原来,刚才因为嫌热,她就扯了大氅,却忘了一身湿粘的小衣,还紧紧的贴在身上呢,甚至于胸前那已经微微凸起的两团小肉包,也瞧的一清二楚。
“那个,我真不是有意的。”她耳根子烫了,脸红了,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慌忙抱着衣裳进到了内室。
看着那闪动的珠帘,姬华音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很快,贺兰雪换了衣裳出来。
“怎么样?好看吗?”她兴冲冲的跳到了他的跟前,还臭美的旋转了一圈。
他的袍子穿在她身上实在太大,即便她用腰带束住,袍子还是拖在地上一大截,俨然女子宽大漂亮的裙摆一般。
“看你生龙活虎,该是无事了,一会爷差人送你回去。”姬华音放了茶杯,淡淡道。
“回去?回哪儿?”她捋了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撑在桌子上,好奇的看
着他。
姬华音一眼便瞧见她宽大的领口内,白瓷般细致的肌肤,不由起身,别开眼睛,道,“自然是回贺兰府。”
说完,他径直往外去。
“等等。”贺兰雪撵了几步,在门口捉住他的袖子,一脸孩子气的哀求道,“我不想回家,能不能容我在你这里多住几日?”
“多住几日?”姬华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拨开她的手指,凛声问,“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干嘛这样要吃人的表情?就因为她想多亲近他几日么?
“不就是你的地盘吗?你府上这么多间屋子,随便给我一间不行吗?”她委屈的瞅着他。
这是屋子多的问题吗?姬华音忽而有些头疼,她的底细他是知晓的,正因为知道才会觉得更头疼,“难道没有人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
贺兰雪摇摇头,奇怪的问,“这话有问题,男女该是授受更亲才是。就像你我。”
她忽而抱住了他的胳膊,一脸嘻嘻的望着他。
姬华音看她那霸道的抱姿,忽而不忍推她,只无奈道,“你可知,你在我这若待了一日,传出去,你的清誉便没了。”
“真的吗?”贺兰雪闻言,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那好,那我干脆多住些时日,让那什么狗屁清誉彻底没了才算。”
姬华音满头黑线,“你到底是不是女子?”
“如假包换啊,你不都看过了吗?”贺兰雪撩眼逗他。
“胡闹!”姬华音抽回了胳膊,立刻拉开门,走了出去。
贺兰雪耸耸肩,对着他颀长好看的背影,嬉笑着喊,“爷,早点回来,奴家等着你啊。”
姬华音一个踉跄,生平第一次在人前失了优雅。
小勺子在太阳底下站了好半天了,那白胖的脸都晒出了一层汗油,却似乎更白了,看到姬华音差点被自己绊倒,他连忙上前,伸手要扶。
“爷,您没事吧?”
“去,找辆车子来。”姬华音沉声吩咐,身后那女子的笑声实在太放肆。
小勺子‘嗯’了一声,视线又好奇的望向主子房门口那笑弯腰的......是姑娘么?
她太娇小,实未长开,而身上穿着主子的衣袍,头发湿漉漉的尽数散开,也让她很难看出究竟是男是女。
听笑声似乎是女的,可那嚣张放肆的举止又不似女子。
“还不快去办?”见他朝屋里望,姬华音冷喝。
“是。”小勺子吓的身上肥肉一颤,慌忙跑了开,心里却对房门口的贺兰雪有了判断。
是女子,无疑。
因为只有女子才会让主子爷如此嫌恶,恨不得退避三舍。
等姬华音的身影消失了,贺兰雪这才回了房里,将房门关了起来,自顾自闲适悠哉的在房里转悠起来。
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碰碰那个,似乎只要是他的东西,哪怕就是那喝水的杯子,她都要亲手感触一下,方觉满意。
突然,她想到他才说的男女授受不亲,眼底闪过一抹异芒。
亏得他提醒了她,嘿。
放下杯子,她和衣躺到了内室的那张雕花大床上,抱着他的枕头,嗅着他用过的被褥,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感受着他的气息。
似乎,她和他已经融为一体,就像......
无端的,前世山洞里那翻滚痴缠的一幕一幕,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
她小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似的。
“莫非真是老子主动的?”抚着发烫的脸颊,贺兰雪难得娇羞起来。
可奇怪的是,她跟姬华音只有那一夜,却记忆深刻,跟南宫契十年夫妻,到头来,她记得的却只是他最后狠戾的模样,恩爱之景现在想想,竟是一片模糊。
这几日,她偶尔也会犯迷糊,究竟是她重新活了一次,还是所谓的前世,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她本能的竖起了耳朵,听着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猜到是姬华音,忙闭上了眼睛,翻身朝床里睡了去。
姬华音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这小女子穿着他的长袍,裹着他的被子,抱着他的枕头,睡在了他的床上。
而且,睡相极其不雅,大约是热,袍角被她捋起,露出了两截白嫩的像藕似的小腿。
“起来。”他站在床边,微微蹙眉。
不起,不起,就不起,她睡着了呢。
“车已经备好,爷会差人送你回家。”姬华音耐着性子,又说了一句。
可贺兰雪敏锐的察觉到他看似平静的声音里已经透着不耐,说不定下一步他就要掀她被子。
她不由将枕头和被子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