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祖逖部将听闻也是纷纷劝李头。
“李将军,莫要拂了奋威好意,收下吧!”
......
李头见祖逖说的真切,加之众人的劝阻,忍着红红的眼眶点了点头,对着祖逖行长揖道:“奋威大德!李头没齿难忘,定结草衔环相报。”
祖逖见李头答应,爱惜的看了看身边的汗血马,摆摆手。
心比天高,不愿服老的祖逖怎么会认为自己过了冲锋陷阵的年纪,只是不这般说李头怎么会安心收下汗血马?只能说自己与汗血马的缘分没有李头深,再说就李头刚看见汗血马那表情祖逖就知道李头已经将今生所有的爱怜注入到汗血马的身上,若是自己不赠送,孤身回去的李头肯定会心瘁得病,于心不忍啊!
李头只是陈川手下的一部将,尊卑恬穆。祖逖也为多送李头,与众人站在城门前目送李头离去。
一行人背着初升的朝阳,踩着自己的影子,缓缓往西北方行去。走的远了李头回头看去,城门前已经空无一人,只好恋恋不舍的回头继续往前踏去。
一旁李头的亲信冯宠看着李头失落的神情,开口道:“部将我是个粗人,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祖奋威为人真仗义!”
李头不说话只是心有所感的点点头,悲伤的叹了一声,继续往前行去。冯宠见李头不说话只好默默的跟着往前走。
李头不知道,祖逖不知道,杨嘉也不知道这次与李头的把酒言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此次离别相送是今生唯一一次!
送走李头几日过后,祖涣兴冲冲来找杨嘉,正在屋中筹划谯郡选举制的杨嘉被堵了个正着。只见祖涣激动地道:“明馨!东府的召旨到了!”
“奥。”忙于推算的杨嘉倒是没怎么在意,召旨到了就到了拜,还能怎么样?无非是给陈川封个太守,给祖逖一点名誉上的嘉奖,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祖涣见杨嘉这副反应知道杨嘉心中的不屑,一反常态笑吟吟的问道:“你就不想问问召旨内容?”杨嘉见祖涣话中有话终于来了兴趣,抬头问道:“召旨上怎么说的?”
“咳!咳!逆贼石勒,肆虐河朔,捕诛历载,游魂纵逸......”祖涣轻轻喉咙,摆开架势像是东府来的使者,张嘴就咏起来。
“停停!”杨嘉立马打断祖涣的表演,换了个无奈的表情道:“咱是粗人,别给我说骈四俪六文,就白话来。”
祖涣被自己的神经质和杨嘉的自我打趣逗得差点笑出眼泪,笑过之后这才严肃道:“逆贼石勒,在河朔一带大肆掳掠,经历年讨伐,已惊魂不定,窜逸远方。然又遣其凶党石季龙率犬羊之众,渡河南犯,肆意毒害百姓。平西将军祖逖率众讨伐,立即溃散。有能斩石虎之首者,赏绢三千匹,金五十斤,封县侯,食邑二千户。贼党如能斩石虎首送来,封赏同前面一样。”
“没想到石虎首级这么值钱?食邑两千户?这要是让董都护听见岂不是悔断肠子?”刚刚调侃完董昭的杨嘉不然奇怪道:“这样的文章,不像是应该写在召旨上边?反倒是更像缴文!”
祖涣拍手赞道:“洞察秋毫!两者里边细微的差别也被你看出来了,不错这是圣上传缴天下的缴文。召旨是另一份,‘特征陈川为陈留太守。特遣精锐之卒三万,水路四道,迳造贼场,受祖逖节度。’”
祖涣这番话说完,听得杨嘉张大嘴巴,精锐三万,受祖逖节度!司马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一下派三万士卒!这与先前一毛不拔判若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