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父县城内县衙的府阁之内,县令张载正在院中来回踱步锻炼身体!五十知天命,张载已过五十好几岁了,还没知天命如何,反倒是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想几年前那会,自己带着乡人一路奔波从北方逃难到这豫州焦郡,当时可是连续赶了几天几夜的山路,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队伍当中那些个年轻小伙子撑不下去,首先嚷嚷着要休息一会在赶路!嘿,年轻时真是不可思议,当时自己怎么撑过来的,现在让自己再去走一回,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没想到自己带着乡人在焦郡定居下来,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自己这身体却是发福发胖,越来越像个肉球了!刚刚就走了一小会,这就喘着粗气,走不动了!就现在表面上安稳的日子是不会维持太久的,说不定哪一天北地胡虏就杀过来了,自己还得上马杀敌保乡人呢,就自己现在这幅皮囊还能上去战马吗!?所以张载这才每天早起打拳锻炼体魄。只是这此张载还没打几下拳,旁边的主薄焦急的开口道:“姑父!你怎么还有心情打拳,快想法子,救救城父坞堡啊!”张载听闻面色不改,依旧不紧不慢的锻炼,眼角余光飘着身旁的主薄,直到快要将主薄耐心磨光的时候这才擦擦额头上的热汗,转身坐在院中的马扎上开口道:“救城父!?城父坞堡何曾受到危险,现在我等想的是如何为城父坞堡谋取更多的好处!”
张载看着身旁不解的主薄,微微叹口气!自己这侄子阅历不够,还得多历练啊!先前年间自己厚着脸皮加上送钱送粮,这才从张平那讨要来一个城父县令,自己从一个坞堡主摇身一变成城父县士庶的父母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先不管城父士庶,跟着自己逃难到焦郡的乡人肯定是要先受恩惠的!是以张载才将自己这年轻的侄子召为城父主薄,跟着自己多历练历练,算是将他作为下一个城父坞堡主来培养。谁知道这南北乱世还要持续多久!战乱不平各地坞堡不消,乱世之中还是这乡人组建的坞堡才是安家保命的好地方。
张载看着自己侄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不吊着他的好奇,开口道:“卿所谓的城父危机可是指江东来的祖逖祖士稚!?”
主薄见张载要为自己解释焦郡局势,躬身接过张载擦过汗的手帕,转身将上边的汗渍清洗干净后,放倒张载手中,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张载教诲。张载主薄还未南下躲避战乱时,父母就死于战乱,是坐在马扎上边的这位老人,亲自带着自己带着南下躲避战乱而且处处维护自己简直就是视如己出,还教会了自己如何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可谓是半师半父,是以这年轻人才像侍奉自己双亲一般侍奉张载。
“卿是只看到了便面没看到实质啊!虽说现在张平被谢浮诱杀,焦郡乱作一团,可江东来的那所谓的豫州刺史要想在焦郡扎稳脚跟还是痴人说梦!焦郡所统七县,利益早已瓜分殆尽,早就容不下任何一家势力!张平死了又能怎么样,樊雅几人为了争张平职位乱作一团又能怎样!,别看祖逖在谢浮的帮助下,在龙亢站住脚,只要祖逖有任何异动,樊雅等人会立刻握手言和,共同出兵将祖逖赶出焦郡。祖逖有几人,焦郡众坞堡又有多少人!?祖逖能挡住樊雅众人!?争不到张平豫州刺史职位,众坞堡主只是分得的利益少一点,可要是祖逖也加入到焦郡来,这可就是从中坞堡主手中抢食了!卿要是众坞堡主,会怎样做!?”
张载一句反问,将自己的侄子问的哑口无言,这主薄还是不甘心,又是开口问道:“姑父,城父县可是七县当中最靠近龙亢祖逖所在的一县,真的没事!?”
张载听闻哈哈大笑:“对我们城父坞堡有点信心!祖逖手中不过两千人,加上谢浮坞堡两千人总共才四千人!城父坞堡虽只有三千人,要是祖逖强攻城父县城,那也是自寻死路!我等虽人寡,但是乃是居城而守,我们脚下那是坚城,而且城中粮仓充实,上次我随张平在本县城城前堵截祖逖,一路观察发现祖逖军中只有骑兵步兵,并未有攻城利器。想来祖逖要是攻城就他那点武器围城数十个月都打不进来!真要是有十天半个月功夫,焦郡樊雅和众坞堡主早就带人救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浅显的道理,焦郡坞堡主不会不懂的!”
主薄听得张载如此深入浅出的解释,听得连连称是。张载却是自顾自的叹息道:“现在张平已死,焦郡众坞堡重新分配好处,这其中最大的肥差就是豫州刺史了!我城父坞堡自然是没有实力去争那个豫州刺史,这点我可不会见利昏智到不管不顾!可我身为城父坞堡主自然要为城父坞堡谋取好处,最大的一块得不到,那其他的小块咱可不能不争!城父势单力薄不可独行!我现在很是纠结要和哪家坞堡主通通气!常言五十知天命,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连这事都看不中了!”
旁边的主薄知道张平话中何意开口道:“姑父老当益壮,怎能说糊涂!孩侄常伴姑父左右,姑父臧否人物何曾有过半点偏失。刚刚姑父口中连续提起两次樊雅,怕是姑父心中早就有了人选。”
张载听闻哈哈大笑道:“等会我给樊雅写封书信,你派人送到焦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