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真人可还有别的话要交代。”方才那位师伯示意两位弟子停下来。
苏瑾则转身看向众人道:“如果这件事是我的徒弟林香儿所为,我一定不会姑息,严惩不殆,但是现下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林香儿也还并非囚徒,关入地牢实在不妥。”
“可是她方才分明已经亲口承认了。”那位师伯又说道。
苏瑾却道:“方才她说话时语无伦次,显然是受了惊吓,仅凭那些不完整的字句,也不可轻易将此重罪施加在她的身上。”
“那么依掌门真人之见应当如何处置?”另一位师伯道。
苏瑾已恢复往日的平静,不紧不慢道:“且先将我这位弟子送回我的庭院中禁足,待到海上情势稳定便请各位长老一同审问,倘若此事却是她所为,则必定按门规处置。”
“好,就依掌门真人说的办。”或许是为众人此时的处境担忧,苏瑾的话得到了几位长老师伯的认同。
林香儿被押送回苏瑾的庭院,虽然不必担心被送进阴暗恐怖的地牢,可她的心却还记挂着海上的情况。
依照书中所说,一旦定海神器被毁,积累了百年的天灾之力将带来剧烈的海啸,到时候整个蓬莱岛都会被海浪吞噬,甚至沉入海底,就连远方凡尘的沿海城镇也会受到波及,遭遇洪灾。
此时的她懊恼不已,只恨自己不该一时好奇,就去破坏了那保护定海神器的结界。
在这如坐针毡的情绪中,林香儿被囚禁了一天一夜,而清晨的阳光最终也未能穿透遍布天际的厚重云翳。
林香儿守在门口张望,终于盼来师父的身影。
当然同时到来的还有等着对她进行审判的众位长老师伯。
不管怎样,那濒临爆发的天灾之力,总算暂时被师父和诸位师伯联手抑制住。
这是林香儿从看押她的师兄那里听说的。
这下,她的心里才算好过了几许。
而后,林香儿被带至供奉着三清门历代掌门仙位的大殿中受审。
她跪倒在光洁可鉴的地板上,朝着座上的师父和师伯们磕头。
执法长老的声音便自前方传来:“三清门弟子林香儿,如今当着历代掌门的面向你问明事情的经过,你要对着历代掌门发誓,如实答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弟子发誓,绝不说谎。”林香儿起了势,连忙又跪伏在地磕了个头。
由于她是苏瑾的徒弟,因而整个过程中,他虽坐于主位,却也只能旁听,所有的问话都有其他长老代劳。
其中一位长老便问道:“你为何要到定海神器所在的海域中去?你是如何用这把剑破坏结界的?”
林香儿答道:“弟子仰慕神器已久,所以想去看一看神器的真容,至于这把剑,弟子只是拿着它往结界上划了一下,结界就裂开了口子,或许因为这是挽香师姑的剑,所以才会有此效用。”
“一派胡言!”问话的长老忽然打断她的话,携着愠怒道:“即便这把剑是你所说的来历,可仅凭你的修为,也绝不可能对结界有丝毫动摇!实情到底是怎样,还不快主动交代出来!”
林香儿被他吼得一愣,情急之下,只能看向师父道:“徒儿当真不曾说谎,请师父相信徒儿,是他告诉我的,他说那结界里有挽香师父的灵力,这把剑里也有,用剑里相同的灵力去攻击结界,虽不能摧毁结界,至少可以划破一个口子让我进去。”
“他是谁?”执法长老立刻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便寻着她所言之物追问。
“是封印在海底的那个白衣人。”方才已然当着历代掌门的面起了誓,她再不敢有所隐瞒便将在海底结界中遇到白衣男子,并从他那里得到这把剑的经历都如实说了出来。
她叙述完这一切之后,整作大殿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许久的时间后,才有人似蓦地的回过神来,用发怒至颤抖的声音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弟子,竟敢勾结邪物,做出背叛师门,祸害苍生之事!”
这一句话,简直是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林香儿只能拼命辩解:“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勾结!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奈何那些人没有一个肯听她讲话。
她便急的泪水直落,而她自己却不知晓,泪眼朦胧中只是看向师父,唯恐连师父也不信她。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际,师父竟忽然自座上起身,对众人道:“这个徒弟的心性我最是了解,并非我要袒护,方才从她交代的经过中可知,整件事都是那邪物设计诱骗了她,而并非有意要背叛师门。”
另一位长老却道:“掌门真人口口声声说不袒护,可这袒护之心未免也太明显了一些,仅仅只是凭她一面之词,吾等如何判断她不是自愿与那邪物同流合污?”
这些三清门的长老,历来都是顽固不化、最不讲情面的,即便面对掌门,一个个也都毫不客气。
双方相持不下之际,有人提议这件事还是请执法长老依照门规处置。
那执法长老便果真搬出门规,一脸恭肃的道来:“不论是否出于本意,这名弟子都做出了背叛师门之事,且致使定海神器被毁,祸及苍生,依照门规所述,将对背叛师门者实施铁链穿魂之惩罚,并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