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灵堂上时,他差点连站都站不稳,还要人扶持。
九年后,难道他又要失去另外一个所爱吗。
他浑身的血液也仿佛凝固,他还能再有一次看到所爱的遗像吗?
他不确定了能坚持住了,哪怕他比从前要经历的多,哪怕他比从前更要坚强。
也许,他错了。
他不该因为一己私欲接触简汀。
不该隐瞒他。
今天更不该离开她,明知道她难受,他就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他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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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急救室里正在抢救。
利彻远刚到,韩语拿着包就哭着往他身上砸,“利彻远,我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对简汀啊,你怎能如此糟践她,替代品,你做的出来啊,你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女人做替代品,非要找简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感情路上受过多少伤害,我告诉你,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同归于尽”。
利彻远仿若被定住一般,无法动,
也无法说话,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急诊室大门,他恨不得自己能飞进去,看看她现在到底怎样了。
他不能接受她死。
他要她活着,他还没有好好的宠着她,还没有把全世界最好的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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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简妤湿漉漉的脸在海洋上挣扎,简汀不断的想伸手够过去,却怎么也碰不着。
“小汀,我恨你,我恨你…”。
哭泣的声音就像魔音一样狠狠的摧残着她的耳膜,简汀四肢抖动的睁开双眼,入目,是韩语布满眼泪的双眼。
“简汀,你醒了,总算醒了,把我吓死了”,韩语激动的抓着她手臂。
“韩语,你别太用力”,骆宾紧张的拉开她手,韩语这才想起她手腕受了伤,但泪水却掩不住的掉下来。
“简汀,你真的吓死我了,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你就真的救不回了,不就是又一段感情失败吗,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韩语啜泣的抹泪。
简汀眼眶呆滞的望着天花顶,她活过来了,她好不容易能鼓起勇气去死,为什么死神要救她回来。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反正她的人生并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简妤,带走了她所有家的温暖,她除了两个朋友,没有别的人是真心关心她,遇到聂沛洋,让她生不如死,有时候甚至还会厌弃自己为什么要活在世上,遇到利彻远,她是彻底的相信报应了,也许简妤觉得她应该活的更痛不欲生点。
她红肿的眼睛湿润。
利彻远一直站在墙边上静静的望着她,她的脸色太白了,就像蜡纸,最可怕的是眼睛里好似没有焦距,也没有快乐和希翼。
利彻远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具备的就是责任感,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人,他害的一条年轻的生命差点丢失。
他垂着干涩的眼眸,一步步走到她身边,低哑的轻唤:“简…”。
骆宾拦住他,一拳揍到他脸上,“滚远点,你以后都不许靠近简汀,简汀是我心里最珍贵的人,可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伤害她的,滚”。
他红着眼睛嘶吼,韩语朝他投去讶异的眼光,以前因为聂沛洋,她很讨厌他,甚至以为他跟聂沛洋是一路人,可看样子或许对简汀最真心、最没有杂质的反倒是骆宾了。
利彻远眼镜掉在地上,站稳脚步,心脏却因为疼而蜷缩,“简汀是我妻子,骆宾,韩语,请你们出去”。
韩语和骆宾气得眼睛绯红,肖柏叫了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进来,礼貌又无奈的说:“两位先出去吧,这病房小,简小姐还需要休养,我们利总只是想跟她聊聊,再多的问题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韩语,骆宾,你们先回去吧,我不会再想不开的”,简汀声音微弱的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
“简汀,我在外面候着,反正我不走”,骆宾关切的说了一句这才离开病房。
门关紧,利彻远弯腰将她被子往上提了提,轻柔的问:“哪里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简汀掀起长翘的睫毛,用一双乌黑剔透的大眼注视着他,里面没有任何感情的浮动。
利彻远心中苦涩,委实没想到短短两日,两人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他的眼睛掠过她手腕上的白色纱布,那里厚厚的卷着一层,他轻轻的用指腹抚了抚,那些伤痕好似落在他身上一样疼,“告诉我,为什么要轻视自己的生命,简,如果我伤害了你,下次用刀划我,不要伤害你自己”。
“彻远,我不恨你”,简汀唇色惨然,“没有你,也许我当初早就被朱勇昆糟践了,没有你,我一定不会继续活在这里,我想死,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一道伤口,只是伤口的浅和深,在我人生里简妤就是我的那道伤口,伤口一直延绵至心脏里”。
“就因为你所谓的嫉妒你姐姐”?利彻远轻轻的握着她手指放在唇边亲吻,她的手太凉了,甚至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他非常的生气,生她不爱惜自己的气,也生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简汀惨白的笑了笑,“彻远,你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利彻远眸色微黯,“她不是海啸死的吗”?
“她不是,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是我没有救她死掉的”,简汀望向窗外,说出来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尽管她大约可以想象身边男人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题外话---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