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桥一击得手,想要乘胜追击,驾驶机甲左右躲闪打算寻找新的机会。
对方机甲生命只剩一点点了……
刚才一下竟有如此威力,吴桥心里也是挺惊讶的,同时却也感到一阵欣喜,因为他赢下战斗的机会大大地增加了——他的机甲生命还有一半,对方却是只剩一个底了,只要能再抓住一个机会成功偷袭一次,他就可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就算主考官再厉害,也总有被击中的时候吧?
正胡思乱想着,吴桥突然听见电子音响——主考官又击中了他!
紧接着,吴桥就看见有一整片的光束和炮弹向自己袭来,而且,不管开着护盾和反光学系统的他逃到哪里,那些交织的光束和炮弹都如影随形,似乎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吴桥看了一眼屏幕。
即使有护盾等等的保护,生命也正在一点点下滑。
此刻,他的优势已经远远没有刚才明显了。
“……”
更要命的是,主考官还在战火中向自己推进。
“……”火力压制吗……?吴桥明白,对手用猛烈的火力压制了他。此时的他根本没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要将盾牌撤掉一点点,对方的攻击就会立刻落到他身上。借着这波压制,对方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着,因为吴桥机甲后退的速度远远不及对方前进的速度。
正考虑着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吴桥赫然发现对手已经快速欺身到了身前!
主考官突然之间使用了个全速推进!
吴桥心中骇然,极力想要摆脱对手。
然而此时已经太晚。唐三角瞬息之间已经完成武器的更换,他的机甲右手紧握着合金刀,刀尖“怦”地一下捅在了吴桥机甲的前胸上。
吴桥只觉机甲剧烈一震,在反作用力下倒飞出去数米。
屏幕上面他的生命飞速归零,同时显示出来一行大字:吴桥:lose。
输了吗……
想想也是当然的了。
生命剩得已经不多,刚才一击,如果是发生在真正的战斗中,带着恐怖高温又锋利无比的能量刀大概已经把这d级机甲给刺穿了,他哪里还会有命在。
想要赢主考官的想法,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吗?
可是刚才,吴桥明明觉得,自己很有机会。
“……挺可惜的。”战斗结束,主考官通过机甲上的通讯系统对谈衍说了这么句话。
“……嗯。”
“他在最后太保守了。”主考官笑道,“那时我这边的生命所剩无几,所以不能给他任何出手机会,只能让攻击不断落在他身上。如果他不选择防御,而是和我以血换血,宁可受伤也要攻击,那他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我的生命不多。可他却是决定防守,等待机会进行反击——哈哈,他也不想一想,我哪里会再次失误,让他白捡这个便宜?”
“他并不是保守。”谈衍声音依旧沉稳,“只是,他的思维不是考生思维。”
“嗯?不是考生思维?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始终记得这是一次考试,你刚才说的当然是最正确的。但是,如果这次战斗发生在战场上……两人对轰这个策略并不具有实际意义。机甲的驾驶者不会想要换血,因为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
“……”主考官犹豫了,“你是说……他把这个当作实战跟我较量?”
“恐怕是的。阳光中的那次攻击,也更像是实际作战。”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谈衍回答,“我猜大概只是他的习惯而已——忙乱之中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切换思路。”
“……?”
“我想也许是他平时看了太多实战资料,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考试其实是有一些投机取巧的方法的。”
“……”这么呆?唐三角忍不住想,到底应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蠢呢?
那边,“认真的男人”走出了机甲。
他对主考官行了一个军礼,虽然,很快他就会退伍了。矿星遇袭之后,大批军人被送回首都星,等待着被派遣到别处去,然而那颗矿星是个秘密军事基地的事不胫而走,很多“矿工”对军部的隐瞒行为异常愤怒,纷纷要求退伍。军部为了不将事态扩大,无奈之下批准了这些申请书。
“你……”主考官看着吴桥,说,“你不错。”
“谢谢。”顿了一下,吴桥又问,“什么时候可以知道初试结果?”
“今天晚上公布名单,明天就会举行面试。”
“……?”吴桥问,“这么急?”
“对。这批新人有些非常不错,谈衍上将打算亲自面试。”
“嗯?”谈衍亲自面试?不过,谈衍面试为什么就要这么急?
“和共和国的战况有一些胶着,后天上将就会离开这里前往战场。”
“原来如此。”吴桥觉得,前往战场……真是令人羡慕。
“好了。”唐三角挺温和地说,“回去等待消息。”
“嗯,谢谢。”
与考官告别后,吴桥走向门外。
他刚一出考场,鸦九就扑上来:“吴桥!”
“……嗨。”有机甲来迎接,这个待遇,别人可全没有。
“你你你你……”鸦九很紧张地看着吴桥,“打赢了吗?”
“没有。”吴桥小声回答,“输了……”
“咦……输了……”鸦九定定地看着吴桥,“我刚才在外面听见,有好几人打赢了呢。”
“……”吴桥睁大眼睛,很震惊地看着鸦九。
有一些人赢了考官?!
吴桥想起刚才主考官说,这批新人有些非常不错,原来指的就是这件事吗?
听到这个消息,吴桥突然觉得有一团棉絮堵在他的胸肺间。刚才还很轻松的心一下子就被缠绕上了薄丝,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被军校拒绝时的那种惊讶、失望、茫然和怅然若失一下子又回来了,种种情绪被翻上来,伤疤竟然依然清晰如昨。
吴桥没有办法停止慌张。
他会……被淘汰吗?
鸦九难以掩饰它的伤心,可是过了一小会儿,它突然用小铁爪握住了吴桥的手:“那个……吴桥,你别难过。”
“嗯?”
“明年……明年我们再来重新考过!”
“……”
“不就是一年嘛,其实很快的了……这四个月和你一起,我就觉得时间很快。”
“鸦九……”吴桥看着鸦九,双手紧握着拳,指甲都要陷进肉里,半晌之后终于吐出一句,“对不起。”
“咦?”鸦九低头,脚蹭着地,“不用对不起啦,再等一年而已——”
“不是这么回事。”吴桥摇头,“全都是我的错。”
“……唔?”
“我们等等看吧。”
“嗯!”
整个晚上吴桥都没法静下心。
他一直盯着电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