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涂却仍旧紧紧地握着清鸣的手腕,怎么都无法松手。清鸣就干脆抱着他,慢慢地向马车走去,同时柔声细语地安慰他。
贺涂缩在清鸣柔软的怀里,像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把手从清鸣的手腕上拿开,却仍旧捏着清鸣的衣服,怎么都不愿撒手。
清鸣低头看着贺涂,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一下,竟然会把他吓成这个样子。这也是清鸣第一次意识到到,贺涂对她的离开的不安感有多么惊人。
想想也是,他是曾经见过她的死亡的。如果不能好好地看住她的话,对他而言的确是充斥着极大的不安的吧。
清鸣这么想着,忽然很心疼贺涂,就低头亲了他一下。果不其然,在下一瞬,原本还满是不安的男孩子忽然就红了脸,紧紧捏着她的衣袖的手指也紧张地缓缓揉搓了起来。
都这么多次了,还是这么敏感呀。清鸣满意地笑了笑,抱着他,慢慢地走回了马车。
“坐好哦,我喂你吃东西。”清鸣坐进马车里,抱着贺涂,道。
其实贺涂并没有虚弱到无法自己吃饭的程度,可是清鸣却就是想这么照顾他。而贺涂……根本就是恨不得装成手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只恨不能每天都这个样子。
啊,变小真好啊。
在喂贺涂吃饭的时候,清鸣想着自己看到的名字,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像贺涂这样羞涩的男人,竟然会是一个杀手,或者是杀手的头领。
之前,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将贺涂抱到她的面前的属下,头顶上写着的分明是“不知名的杀手”几个字,显然不是贺涂所说过的镖师。
然而,尽管得知了贺涂是一个杀手,清鸣却半分也没有多想。
有时候,连清鸣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因为,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贺涂无条件地信任到这个程度。贺涂有太多没有当面告诉她的事,她却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甚至现在,在她意外地发现了贺涂杀手的身份之后,她都没有因此而提起半分警戒,甚至都没有想过要质问他什么。
这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总是面对着她通红的脸吗?还是因为他爱慕的眼神?无时无刻的保护?
清鸣这么想着,同时将饭后甜食的糕点喂进贺涂的嘴里,就见贺涂没忍住顺势舔了一下她的手指,却又飞快地撤开,欲盖弥彰地装作只是不经意舔到的样子,脸却早就已经通红了。
清鸣忍不住勾起嘴角,忽然就想通自己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他提起戒备了。
因为她喜欢他呀。
她好喜欢好喜欢他呀……
清鸣低下头,舔了一下贺涂的嘴唇,又顺便舔走了他嘴唇上的糕点碎末。
“甜的。”清鸣抬起头,笑眯眯道。见到贺涂的脸红得就要滴出血来了,她又笑着补充道:“我说的是点心哦。”
“啊……”贺涂僵硬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勉强作为回应。
此时,车夫已经驾着马车,来到了一个气派的宅院前。
清鸣抱着贺涂下了马车,自然地问他,道:“你是要来这里找人吗?”
贺涂仍旧没缓过劲儿来,磕磕巴巴,怎么都说不好话。倒是一旁的车夫看不下去了,代替他回答清鸣,道:“您说什么呢。这不就是您二位订下的宅子嘛。”
……看来做杀手的收入真的不少嘛。贺涂他是有多有钱……
接受了这个设定,清鸣送走了车夫,就和贺涂一起进入了宅子。
一进宅子,清鸣就被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宅院本身,而是因为宅子里的人。
目光所及之处,这里所有的人头顶都顶着这样的字眼:“不知名的杀手(等级??)”。
看着这些人,清鸣忽然就有了深深的挫败感。就在不久前,她见过的最高的等级就是20级,是以她能在接近20级时横扫整个军营。可是现在……整个院子里都是这些疑似高等级的人,这种人到底是有多少呀!
清鸣叹口气,开始认真地考虑起得到贺涂所说的那种“药”的可行性。
一听到清鸣叹气,贺涂忙敏锐地抬起头,很在意地看着她。“怎么?哪里不满意吗?”他刚刚才勉强从清鸣舔了他的嘴唇的效果中走出来。
“没有。”清鸣答,又问道:“这里的人都是下人吗?端茶送水洗衣服做饭的那种?”
“是。”贺涂答得理所当然,“你有什么吩咐,都与我或是他们说。如果有什么不满,就告诉我。”
“哦……”居然是当下人用的……清鸣感到更挫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