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犯的那事儿,要不是他坚持,也不至于被打到冷宫去,让你糟了那一通罪。”丛兰拍着腿,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他那样儿,自你从冷宫出来后,他拿好眼睛看过你吗?陆司帐的事儿,还有传出你‘有损龙体’的事儿,哼,他是恨不得你不死呢!”
“他不是愿意往你脑袋上扣屎盆子吗?这回柳雪也往他脑袋扣了一盆,实实在在,有汤有水,我到要看他能不能糊撸干净喽?”丛兰瞅了一眼乾清宫的方向,那个表情好像便秘了好几天,然后一朝通畅了一样,爽快到了极点。
苏诺听她那形容词,就忍不桩噗哧’了一声。
白司仪主仆被灭掉的罪名模糊,可柳雪却是实实在在的‘冲撞圣驾,狐媚君王’,而且,她还招供是冉公公指使她‘狐媚’的。当然,冉公公是拼命否认的,可乾清宫谁不知道柳雪是哪个领进来的啊?否认?那是随便否认就能否认的了的吗?
虽然有冯太后在远方震摄,启元帝没像处置那三只一样处置冉公公,但乾清宫大总管的位置,他是别想在坐了,算是彻底被清出去了,现在,冉公公头顶上除了个司礼监监正的名头之外,啥啥都没了,算是一撸到底。
从乾清宫大总管到司礼监监正,这简直就是从中科院调到街道办的差距。
在‘原主’的记忆里,冉公公虽然心眼小了点,但还算是个谨慎的人,毕竟一路高升到那等地位,没点心计根本不行,可自苏诺从冷宫出来后,他是频频昏招,脑子跟被屎糊了一样,那真是做什么错什么!
做为现阶段的主要对手,苏诺有了多余积分之后,自然也针对性的研究过冉公公,那不算是个顶精明的人,却也智商正常。至于为什么会屡屡出错——苏诺琢磨了很久,才终于得出了结论。
冉公公是没有仗腰眼子的了,以前他之所以那么横,那么傲是因为他背后有冯太后给他撑腰,可冯太后一走,把他扔下独自面对启元帝的时候,冉公公就抓瞎了。
他就是个太监,当了一辈子的奴才,让他狐假虎威还行,但是,若靠山走了,仗义腰眼子的没了,你让他一个人独对着当今皇帝,万民之主的时候,哪怕启元帝没那么掉份儿的用龙威震慑他,他自己也都肝颤了。
人面对恐惧时会有三种反应,要么是怕到极点就豁出去了,爱谁谁,爱咋地咋地!要么是臣服,向恐
惧对象求饶,要么就是心中害怕,面上强撑。
冉公公很明显就是第三种,虽然明面上没露出来,可他的害怕和恐惧全都表现在,他这段时间的一系列做为上了。
这是怕糊涂了,连智商都下降了!苏诺摇了摇头,再一次提醒自己,想在后宫中生存下去,而且还要生存的好,那么,冷静和沉稳是绝对不能少的。
只有克制住恐怖,保持好心态,她才有可能平安的游走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男尊女卑的世界里。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苏诺暗暗告诫自己,你不比白司仪多点什么?毒酒不会认得你是不是穿越的,是不是在思维上超越千年!慎刑司的皮鞭打在你身上也疼,吃了冷饭,你也一样会拉肚子!
记住眼前,吸取教训,曾经那样自信说自己是袁皇后心腹的白司仪已经化成了灰被鱼吃光了,漂亮的不像凡人的柳雪被打的稀烂,这辈子不可能从慎刑司出来,就算背景强大的冉公公都被启出乾清宫,等着日后清算了,她苏诺多个啥啊?
在丛兰喋喋不休的唠叨中,苏诺两眼放空的,开始思考‘天地玄黄,宇宙宏荒’似的人生哲理了!
讨论好八卦,思考完人生之后,苏诺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只要她模仿好那个长寿的有壳动物,把脑袋缩结实了就行了,可是没想到,她的禁闭刚刚结束,丛兰就黑着一张脸回来说:柳雪要被仗毙了,卫嬷嬷让乾清宫所有的宫人去观刑,谓之:长长教训!
苏诺快被吓尿了好不好?
她在现代被人称女汉子,大学没毕业就在专业里展露头脚了,同学们也都称她为强人(苏诺:加个女好不好?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可是,她在强也就是徒手抓蟑螂,刀切野鸡脖子这类的,让她站在一边旁观一个大活人怎么被人一棍子一棍子的打死……
苏诺泪奔,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