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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曜和小灵儿完全被南宫洛的义愤填膺给震摄住。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没料到口才这般了得，思维这般清晰明了。面对长辈据理力争，毫不妥协，滔滔不绝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的人。

南宫洛的义正言辞还在继续：“你以为仙法就能救我么？除非我也脱胎换骨成了神仙，否则以我凡胎肉身，就必须得姑姑的药膳长年累月调理才行。姑姑虽然不是洛儿的奶娘，也不是洛儿的师父，更不是洛儿的亲娘。可是，姑姑是洛儿的姑姑，是洛儿的恩人，是洛儿的大夫！这些，还不够成为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吗？”

左曜倒吸口气，果真是南宫傲和萌萌的孩子，身子再弱，那思想与思维绝对一点儿也不弱。

小灵儿满怀欣慰，微微笑了笑，这十五年劳心劳累，果然没有白疼这个孩子。

洛儿的姑姑！洛儿的恩人！洛儿的大夫！

这掷地有声的三个定义，让小灵儿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许多。

其实，左曜的质问不是没有道理。小灵儿也曾经时常心虚过，再这么死皮赖脸地待下去，会不会惹人议论。左曜咄咄逼人的问话就像一把刀子切割在她的心上。

如今，她总算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可以！洛儿，”左曜愣了良久，方答道，“只是，不久的将来，你也会长大。我与你父亲商议好了，待成年之后，无论是你或者羿儿想要执掌天下都可以。所以，你和羿儿都会是储君，然后很快也会娶妻成家，你觉得你的姑姑一直跟在你身边好么？她已经为了你，牺牲了整整十年宝贵的青春，难道你还要让她继续为你牺牲吗？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洛儿，你还小，做事情只凭感情行事，这朕可以理解。可是你的姑姑同时也是朕的妹妹，朕很忧心她的终身大事，朕要带回去，封她为公主，为她招个驸马，这方是正道！为了你姑姑将来的幸福着想，你应该支持才是！”

“嗬——”小灵儿苦笑，“搞了半天，这就是你的用意。陛下，真是多谢您费心！十年了，你避不见面。现在终于想到我的幸福了。可是你原本就该知道我的幸福是勉强不来的。若是我想要嫁人，十年前就嫁了；若是我非嫁陛下不可，十年前我也嫁了。可是，我没有，这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我不愿意委屈我自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只愿找到我那个一心人。”

“既然要找，那就更应该回去！让朕来帮你找！”左曜说得既激动又坚决，“就连三仙都能找到，朕不信你找不到。咱们还像三仙找夫婿一样层层筛选，关关考试，最后由你来拍板好不好？你看菊仙她们，不也都找到如意郎君，过得很幸福吗？”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不一样！”小灵儿脸色冷清，唇边勾起一抹不屑。

“什么不一样？”左曜情急之下，说话特别不中听，“随着年纪的增长，特别是女子，就应该有个归宿，否则的话，难免孤苦？洛儿现在还小，还能陪着你，但能陪你一辈子吗？”

“能！”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年声音果断回复了左曜。

左曜和小灵儿心中一懔，四只眼睛齐刷刷地向他望去。

少年倒是慨然无畏，负着手勇敢地迈前两步，坦荡荡地说道：“陛下，你不必担心姑姑的终身大事。等我成、年之后，别人不娶，我娶！”

一片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