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玄汐苦笑：“他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

左曜那天只是听见她不答应，就气呼呼地拂袖而去，根本就没有给人解释的机会。而冥玄汐的个性本来就是又冷又倔，自然不会去解释什么。从某个角度看，这两个同样冰冷的人实在是天生一对。

萌萌劝道：“彼此相爱的人彼此误会，通常只是因为不肯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想他给你机会，说不定他也同样渴望你也给他机会。冥玄汐，你就当给左曜和自己一个机会，好好解释吧。否则，他会误会你的。这样你也不好受。”

“谢谢，”冥玄汐直视着萌萌，潋滟水眸里充满疑问，“你这么爱热闹的人不在华音殿热闹，特意跟了过来，并非只是为了要劝我们两人和好吧？方才你对安宁公主所说的话我全听见了。那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叶萌萌，其实那也是我纠结着不去嫁左曜的原因。倘若我哥哥死在了左曜的手里，我要如何嫁给我的弑兄仇人？倘若左曜死在了我哥哥手里，那我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区别，还让左曜白白担上了一个娶了冥界鬼妹的恶名和耻辱。”

“果然，”萌萌笑道，“你果然并非不爱左曜，而是因为太爱，反而为他设想许多。”

冥玄汐垂下眼睑沉默。那长长羽睫投射下来的小黑影，令她的脸色更加雪白了。沉默即是默认，这很好，萌萌就有了绝佳的开场白。

“冥玄汐，我的确是有备而来，”萌萌坦诚布公地说道，“如果你爱左曜，那么我们接下去的话才有意义，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出口？”

“说吧，你来不正是为了说给我听，痛快一点。”冥玄汐催促道。

于是，萌萌就将王母娘娘所说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冥玄汐。冥玄汐闻言愣住了，好半天才翕动着薄唇，嗫嚅了半句：“这，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会这样？不，不！不可能这么残忍？为什么要由我亲手毁灭？我不要，我不要！”

萌萌轻轻叹息，冥玄汐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果是她，她也会这么想的。可是，她不得不狠下心肠继续劝说。

“我知道这很难。可是，冥玄汐，请你多想想鬼王所做的事情，如果你可以劝他收手，让所有尸魂城百姓都恢复正常，自己也在地宫平安度日，那么，我可以答应过往不咎。可是，如果他再继续作恶，天理昭彰，就算我们原谅他，上天也不会原谅他的！”

“那就让上天来处置吧！”冥玄汐不假思索地答道，“总之，不要让我做这种事情好不好？不要这么残忍？不要！”

萌萌看见冥玄汐悲怆的神情，几乎都要说不下去了，但是她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残忍。

“如果你不想残忍，那就劝劝他吧。因为不管你帮或者不帮，只要他还要继续这么做，那就别怪我们去找他算帐。告诉了你，最后如何选择在于你。大不了牺牲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就让左羿和你生活在满是尸魂的世界吧。”

萌萌甩下有史以来最为残忍的话，然后她强迫自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掉。

这个刹那，她十分鄙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