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庭早就看和柔不顺眼了,眼看着和柔这幅样子,哪里还忍得下去,当下就直接伸出脚来,一脚踹了上去,直把和柔踹飞到了一根柱子上,然后让她自由落体的掉落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里头有着细碎掉落的牙齿,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露出怨毒的目光投向陆云庭,脑袋一歪,就昏死过去了。
老王爷的嘴角抽了抽,看到和柔这样的惨样子,转身朝着陆云庭狠狠地瞪了一眼,可对方却也不搭理他,连眼神都没有投过来半丝,扬眉吐气的朝着自家老爹笑了笑,可算是给他那可怜的母亲报复了一番。
这么戏剧化的一幕,让人叹为观止,果然男人在家憋久了,再软弱也会爆发了的,更何况陆云庭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
“好侄儿啊,这……”老王爷嘴角扬起一抹难看的笑容。
“哦?我记得刚才老皇叔可不是这么称呼的,大逆不道?不是还打算大义灭亲吗?”祁越阳勾了勾唇角,有些玩味的笑着。
“这这这……这肯定是你听错了,怎么会呢?”老王爷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现在打死也不承认刚才自己所说的话。
祁越阳收敛了笑容,冷冷的看了眼老王爷,不打算理会这样的墙头草,挥了挥手道,“老皇叔现在人老了,所做的事情也有碍于咱们皇室,还不如就在府中好好的修生养性吧,来人,送他们回府。”
“侄儿啊,不能这样啊……”老王爷一听,有些不乐意了,什么修生养性,这摆明就是想要关他的禁闭啊,不让人出门啊。
祁越阳哪里管他乐意不乐意,挥挥手,立刻有几个暗卫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老王爷的面前,那浓重的煞气,就连吃了大半辈子盐的老王爷也忍不住身体抖了抖,乖乖的跟着他们走了,也顺便让人抬起了他那可气的女儿,看样子侯府暂时是容不下她了,还是先带回去再说了。
“将她也带下去,好好的看守。”祁越阳瞥了眼一直低垂着脑袋坐在地上的刘婉儿道,在祁越城没有彻底醒过来之前,他暂时还不会定她的罪,这个权利,只有祁越城才有。
将该拿下的人都关起来之后,祁越阳这才朝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大臣道,“诸位大人今日也算是受惊了,还请先各回各家好好休息吧,等皇上恢复了,自然会将这一切都处理好的。”
“……当然,那些有异心的,本王也会好好处置一番。”沉吟了一会,祁越阳又加了一句,很愉悦的看到眼前又放松下来,又瞬间苦逼的表情,刚才那会发生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呢。
所有大臣都表情疲劳的先后离开大殿,顺便将身上的丧服赶紧换了下来,既然这皇上真没死,穿成这样还真是晦气。
祁星河的个子已经长得很高了,锻炼了那么多年,身上也算是小有肌肉的,可以将自己的父亲整个抱了出来。
“皇叔,父皇这样真的没事吗?”祁星河感觉到祁越城的身体也是僵硬的,看起来根本就感觉不到呼吸,那逼真的样子,让他心有疑虑。
“嗯,但是这药有点不一样,如果不是有感觉到脉搏跳动了一下,我也不能完全肯定。”祁越阳淡淡的道,眉头轻轻蹙起。
“我们已经在这大殿呆了一会了,可皇上没有半丝醒过来的迹象,看来这假死药或许的确有些特殊。”容云初摸着下巴道,“医谷的人都是稀奇古怪的,制造出来的东西也都很奇葩,或许我们应该先将他们抓过来问问。”
祁星河立刻猛地点着头,恨不得现在就将祁越城给治好。
“已经晚了一步,我们刚才已经派人过去找过了,整个皇宫都搜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人,看样子,已经先我们一步离开了。”公孙寅摇着脑袋,有些惋惜的道。
“肯定走不远,去,将城门关上,不许任何人出城,势必要将他们拦下。”祁越阳立刻下达命令,开玩笑,祁越城人还没逃离危险,怎的能让他们离开呢。
“是……”公孙寅立刻转身离开,带着一批人去追拿那医谷的两个人去了。
寝宫内——
祁越城紧紧地闭着双眼,就这么笔直的躺在chuang上,喜公公在一旁伺候着。
“喜公公,倒是辛苦你了。”安世远挑了挑眉,朝着正在给祁越城擦拭身体的喜公公道。
“世子爷这话说的严重了,这是奴才的本份。”喜公公悄悄的叹了口气,实在不是他不惜命,而是他在皇上身边跟久了,不习惯换主子了,再者说了,这谁有能力,他这双眼睛还是能够看清的。
“倒是世子爷的双腿可惜了呢。”喜公公瞥了眼安世远的双腿,又是一口气叹出。
“没事,死不了就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安世远拍了拍自己的双腿,至少现在还是有疼痛的知觉的,只能这么给自己加油打气了。
他又看了眼眼前一站一趟的两人,这才推动着轮椅,施施然的离开内室,来到厅内。
“怎么样?人找到了没?”安世远看着有些冷意的祁越阳,一下子也看明白了一些什么,倒也不继续问下去了。
“这两个人藏的真深,就不信掘地三尺都找不出来了?”祁星河气呼呼的拍了拍桌子,却把自己的手给拍疼了,忍不住疼得直吸气。
“现在时间紧迫,皇上一直没有醒过来,吃不进东西也喝不进去水,很容晕睡死过去。”容云初担心的是这个。
“我已经快马加鞭的让苏萝赶去请莫念过来了,就是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无碍,那两个人一定能找到的。”祁越阳抿紧薄唇,冷冷的道。
“对了,我想将二姐接出宫去。”容云初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情,便望向祁越阳道,也不算是在祈求他什么,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二姐?是容贵妃吧,她可是贵妃娘娘,你要接她去哪里?”祁越阳没有说话,安世远倒是有些惊奇的开口了。
“她这次受到的伤害很大,自然是接去我那里疗养,更何况,她现在住的冷宫环境很不好,身体会受不住的。”容云初理所当然的道。
“冷宫的事情并不是父皇做的。”祁星河忍不住开口替祁越城说话了。
“嗯,而且贵妃娘娘也不能随意离宫,这似乎不太好,将她接回原来的宫殿好好养着不就可以了。”安世远自然不会想到容云初这番话的深意,是打算让容盈绣出宫后便彻底不回来了。
“放心不下,她的脸,你没有看见……我甚至想让皇后也好好尝尝那疼痛的滋味。”容云初一想到容盈绣那残破的脸,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恨不得现在就到刘婉儿面前,也在她脸上刮几刀。
“唔,脸是女子的门面,的确很重要。”祁星河挠了挠头,这个道理却是明白的。
“所以我希望带她出去住一阵。”容云初声音放柔,眼神殷切的望着祁越阳。
祁越阳拿她有些没办法,便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她具体的去留,还是得等皇兄醒过来之后做决定。”
容云初立刻点点头,表情愉悦的望着祁越阳,惹得祁越阳也忍不住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其余两人不由得叹口气摇摇头,当真是谈情说爱的男人最傻最天真了啊……只是,为何他们都有些艳羡呢……
长安街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从街头慢慢晃到街尾,才缓缓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窗帘被人掀开了一角,从里面望过去,一眼便看见了那早已烧成灰烬的破旧宅邸,那焦黑的房子早在当初被烧去了大半,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框架,那张被烧的砸烂在地上的牌匾上,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一个‘容’字。
泪水从眼角流下,她忍不住放下窗帘,不再看那可悲的景象。
“我以为当我再看见这里的时候不会流泪呢,看来真是高估我自己了。”容盈绣接过容云初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张布满划痕的小脸上看起来坑坑洼洼的,唯独那双眼睛依旧美丽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