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盼刘庄清醒的次数多起来,悉心每日妆容的细节,只为刘庄看我时暖暖的笑意。
然而任我如何装扮,刘庄的眼睛再没有张开。
刘庄越来越弱的脉搏让我陷入绝望。
转眼已入八月。
奉车都尉、驸马都尉、骑都尉率大军抵京。
我多想刘庄能知道这个让他心安的消息。
可生命的气息却渐渐从他身上溜走,八月六日晚,刘庄再没了脉搏和呼吸。
昏睡了许久的刘庄,就这么安静的离开了。
刘炟趴在刘庄胸前哭到气竭。
面对刘庄的离开,我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出来,耳中都是刘庄最后的话语,反复的只有两个字,替我!
我扶起跪哭在地的安平:“安平,传执金吾杨仁即刻来见!”
安平离去我又差马防去请代理太尉赵熹、司徒鲍昱、司空牟融。赵熹德高望重曾办过先帝的丧事,足可倚重。司徒鲍昱,虽然在三公中最年轻,却是开国名臣鲍永之子,一向有美名,刘庄生前对他颇为看重。
二人走后,刘炟泪眼迷离的从刘庄胸前抬起头看着我哭道:“母后,母后,儿臣该怎么办?”
我拍了拍刘炟的后背柔声道:“把眼泪擦擦,待会三公就到了,眼下你登基即位稳定大局为重!你父皇一直希望你是个有担当的新皇。再说有太傅帮着,炟儿也无须太过紧张。”
“诺!”刘炟抹了抹眼泪:“一切听母后的!”
“胡说!”此刻刘庄定是希望刘炟可以独当一面的:“你才是一国之君!凡事需要你自己定夺。你记住母后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干涉你的朝政!”
或者我的言辞过于严厉,刘炟片刻才呜咽道:“儿臣记下了!”
很快一身戎装的执金吾杨仁进殿跪了下来:“参见陛下,皇后。太子殿下!”
刘庄病重的消息一直都是保密的,看来安平并没有告诉杨仁刘庄驾崩的消息,不愧是跟着刘庄多年的人。
我稳了稳身子,低声道:“杨仁,陛下驾崩了!”
我话音未落,杨仁便抬起头来,满脸的震惊。顷刻才俯下头哭道:“陛下......”
我缓缓的拿起了刘庄让我保管的那枚虎符:“哀家命令你。即刻紧闭北宫各门,任何人无诏不得出入。你必须亲自带人到各门去巡视,没哀家的旨意。不得放任何人入内,违者格杀勿论!你听清楚了吗?”
先帝辞世时别有用心的亲王带着兵器随意出入各宫门,宫内一时大乱,直到赵熹发布了禁令才使得宫内安定下来。虽说刘庄病重的消息是保密的。但还是谨慎些好。
杨仁悲声道:“皇后放心!臣定尽职!”
杨仁才离去,马防及三公疾步进殿跪了下来。
我向前。将刘炟的手交到赵熹手中:“太尉!太子就交给您了!”
赵熹须发皆白,睿智的眼睛却丝毫看不出苍老的印记。冲榻上的刘庄磕头道:“请陛下放心,臣定会竭尽全力辅佐新君!”说完面向刘炟跪下身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诸人也连忙向刘炟行君臣之礼。
刘炟连忙抹去泪水,扶起了赵熹:“老师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