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我害怕刘庄再也醒不过来。
马防轻拍了拍我:“陛下昨晚才睡,再施次针试试,再说现在天才刚亮,你去睡会,再过来!”
我推开了马防,默默坐到了一边。
一根根的银针刺进了刘庄的身体,而他依旧沉沉的睡着。
脑海里浮现了先皇离去前的那个冬日,先皇都是昏睡的,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刘庄还能醒来几次?我们还能见上几面?
“妹妹!”马防已经施好了针,转身握着我的手:“你梳洗下,吃点东西,你都两夜没睡了,再不吃东西,这样可不行!炟儿还不知道陛下的情形,若是晚上过来问安,陛下不醒,你要想办法瞒着。如今大军在外,陛下的病情万万不能泄露!”
我的脑子里除了刘庄沉睡的样子,什么都没有了。
马防见我不语,对着殿外喊道:“喜文,过来伺候皇后梳洗用膳!”
随着殿门打开,一股湿冷的气息吹了进来,喜文面带微笑道:“皇后,落雨了,凉爽多了,咱们去隔壁,奴婢帮您梳洗下。”喜文说着上前将我拉起:“瞧您眼睛红的,要是太子看到了又要担心了。”
“去吧!”马防拍了拍我:“哥哥看着呢,若是陛下醒了一定叫你!”
殿外细细的雨密密的斜织着,正殿灰暗的光线中,作战图稳稳的挂着。
喜文拉着我来到了侧殿,拧好了毛巾送到我手上:“早膳一会就好了,皇后好歹用些,这两日您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可不行。只有您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陛下不是吗?”
“嗯!”我机械的回答着。
用了膳,觉得身上暖和起来了,精神更是好些了。
我刚想起身去看刘庄,就见满头雨水的安平,跑了进来:“回皇后,昨日陛下交代安平服侍太子殿下早朝,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德阳殿,文武大臣们也都十分的公瑾。此刻正在讨论着对匈之战呢,看着太子殿下得心应手的,安平过来回禀陛下,让他也放心。”说着又缓缓看了看我低声道:“陛下是不是......”
“安平,你一直跟着陛下,什么事也就不瞒你了,陛下从昨晚昏睡到现在还没醒。消息一定要保密!你去宣旨闲杂之人不许进入天禄殿。”
安平微微一笑:“昨日朝堂上陛下已经交代过了,说这段日子,静心思考对匈之战,不让人打扰,天禄殿宿卫也都交代过了,除非是陛下亲召,一律不许入内,皇后就放心吧。”安平顿了顿又道:“陛下还说,若是太子有难题可以随时来的。”
“好!”刘庄做事总是面面俱到的。
安平又小声道:“安平去看看陛下可行!”
“走吧!”我将筷子一放:“或许陛下醒了呢。”
殿内马防正帮着刘庄按着双腿,见我们进来微微一笑道:“安内侍,你过来看着,日后可以这么帮陛下按按,这样陛下会舒服些。”
“诺!”安平小心的跪在了床榻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马防的手法。
雨天,殿内晦暗不明,又施了两次针,刘庄还是沉沉的睡着。
眼见着天也要黑了。
马防把针从刘庄身上拔起:“太子殿下待会可能会过来,咱们都要高高兴兴的。”马防说着看向了安平:“安内侍,待会就说陛下整理了一日战报,困倦了,先休息了,若是太子殿下问起,安内侍可要多多宽慰太子殿下。”
“马侍郎放心!”安平点了点头:“此事陛下早就交代过了,安平自是知道该如何说辞。只是以太子殿下的聪慧,怕是瞒不了多久。”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马防沉思了片刻道:“安内侍,你去正殿将棋盘摆开,待会咱们边饮酒,边下棋。妹妹,你就在陛下身边,看看书,尽量让氛围轻松些。就是炟儿知道陛下病了,也不会往昏迷上想的。他又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要妹妹说不让他打扰陛下休息,他自然不会怀疑的。”
“好!就依马侍郎的!”安平说着起身和马一同出了殿。
喜文将殿中灯火点起,给我拿了一卷竹简,又拿了一方丝帕,面带微笑的坐在我旁边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