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刘庄满脸泪水呼喊着:“传御医!”
这寒气逼人夜里,英明神武建武帝驾崩了。
守殿外皇子公主们,跪爬着来到殿中,悲泣之音不绝于耳,悲痛将夜黑暗和寒冷渲染到了极致。
随着御医赶来。阴皇后和刘绶被抬到了侧殿。
“帮我照看母后!”刘庄紧紧握住了我手,明亮眸子此时已被泪水掩盖。
侧殿。阴皇后面色惨白,平躺着,纵使昏迷中,依然是泪如泉涌,我拿着丝帕不停拭去她眼角涌出泪。凝香则一旁悉心照料着刘绶。
经过御医一番诊治,阴皇后和刘绶才缓缓醒过来。
“扶我起来!”阴皇后睁着毫无神彩眼睛,朝我伸出了手:“我要去看看他”
刘绶此时已经恢复了神智,和我一起搀扶着面无人色阴皇后缓缓朝皇上躺着寝殿走去。
殿内依然是一片悲泣之音。床榻上皇上已经换好了天子之服,头发梳头得整整齐齐,带着高高朝天冠。双目紧闭,脸上还挂着醉人笑容,仿佛酣睡中。
阴皇后来到床榻前,伸出颤抖手轻抚着皇上脸庞,声音低似乎只想让皇上听到:“文书。我答应你,好好活着,看着我们儿子做个好皇帝。”
这一夜众孝子们都跪床榻前,哭泣之音也被黑夜渐渐吞没,寒冷似乎都钻到每个人心中了。
翌日太尉赵熹、司徒李析、司空冯鲂三人召集满朝文武为皇上发丧。赵熹当众宣读皇上遗诏:“朕无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务从约省。刺史、二千石长吏皆无离城郭,无遣吏及因邮奏!”
同时将皇上遗诏传告天下,并命人骑马飞传各地,招呼皇子、宗室子弟们火速入京奔丧。皇上龙体也被移到了却非殿棺椁中。宫内挽联高挂,山河饮泣,四海同悲。
我一直陪阴皇后身边。由于悲伤过度,阴皇后已经不能行走,整日躺床榻上,泪眼朦胧。一连三日都是滴米未进。我和刘绶旁苦劝着,她像没听到一样。只是一言不发流着泪发呆。
三日后刘庄拿了拟定几个皇帝谥号和庙号请阴皇后定夺。阴皇后眼睛才有了神彩。
“世祖光武皇帝,你父皇当之无愧!”阴皇后看着刘庄递上帛书:“他理应和高祖皇帝一样,享受后世祭祀与怀念。”
“祖帝“之称,是一个无上光荣称号,只有开国君主或是作出惊天伟业皇帝才能够得到。皇上“世祖光武皇帝”称号,可谓名至实归。
“好。既然母后也认为好,儿臣这就告诉三公,照此为父皇列位。”刘庄声音带着悲痛但多是沉稳。短短三日刘庄面容已经憔悴不堪。下巴胡茬也已经乱成了一片,一双明亮眸子忍着莫大悲痛,冷冽而又坚定。看我心中一阵心疼,此时他正经受丧父之痛,还要面临着繁重朝政和皇上丧礼筹办。我能为他做就是好好照看阴皇后。
为皇上定了世祖尊称后。阴皇后也渐渐好了起来,渐渐开口吃东西了。
这日我和刘绶正为阴皇后凉着粥。太尉赵熹前来求见阴皇后。
我们和刘绶搀扶着阴皇后来到正殿坐了下来。赵熹跪殿中:“微臣有事,请皇后娘娘定夺。”
“讲!”
“皇后娘娘请节哀,陛下大行,目前重要就是皇登基,再行为先皇发丧。只是臣遇到了些状况,还请皇后娘娘拿主意。”赵熹须发皆白,神采奕奕,讲话也是铿锵有力。
原来皇上驾崩噩耗发出后,赶赴洛阳奔丧皇子们开始陆续抵京。先到达沛王刘辅,接着是楚王刘英。而济南王刘康,淮南王刘延则是十数日还没赶到。由于皇子及宗室子弟们却还是没到齐,刘庄登基大典只好推迟。十几日后济南王刘康,淮南王刘延终于赶到了洛阳。但其手下宫内横冲直闯毫无规矩,守灵时,济南王刘康,淮南王刘延竟是和刘庄并跪了一起,还殿中窃窃私语,全然没有悲痛之情。
简要阐述了前朝情形后,赵熹向阴皇后建议:“鉴于此等乱象,臣以为:所有诸王官属,一律驱赶出京,全部到洛阳周边郊县安置。前来奔丧诸王,一律回到封国驿馆。诸王入宫,一律不许带随从,也不准带武器。到梓宫前哭丧,每天只限晡时。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宫内秩序。”
“好!一切按赵太尉安排!”阴皇后紧皱着眉头答道。
“诺!微臣这就去办!”赵熹起身离去。
此时我才记起建武二十八年那场血腥扑杀,以及郭太后陵墓守灵时刘疆对我讲话。郭太后子女们早对皇上有不满了,对刘庄太子之位充满了敌意。此时皇上已经驾崩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了,借着皇上大丧,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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