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对于大禹国来说,也是一件得益的事。虽然他们现在处于上风,可以一举将这些反贼的消灭,但是,这样做的同时,也让北方游民对他们更加仇恨,埋下了叛乱频发的隐患。若是议和,界限内外至少能保证几十年的安宁,于百姓于国家,皆是有益无害。当然,这些都是建设在条件合理的情况之上。
“只要你把我们的军师放了,自此以后,互不侵犯。”正是因为知晓这个条件的*力,来使才在敌人的帐营里昂首挺胸。聪明的人在关键时刻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倘若他们敢对他动手,谈判关系就此破裂,对双方均是有害无利。
莫儒歌狭长的眸子一闪,容艋躬身后退,似要将那女子带过来。淳于鹤最反感他那一副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掌心的那一种自得,愤愤然的闭上眼,低哼了一声,别开头去。
“阿洹!”塔娜一进帐中,惊喜的叫了一声。
阿洹看见军师平安无事,心里也明亮了几分,“将军的意思,是要议和么?”
“你我心知肚明,议和才是最好的路。本将军希望你们能信守诺言,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否则,本将军会新仇旧恨一起算,到时,你们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淳于鹤定然带上精兵良将,一洗前耻,让这些游民知道他的厉害。
“这就放我走了?真是太无趣了,我在这住得太舒服了,都不想走了。”塔娜这神来一笔,让众人面面相觑。
只听过被人俘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家乡的,却没见过被人俘了还死赖着不愿走的。最尴尬的莫过那来使,只见他悄悄挪到了她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塔娜脸上的十分不情愿才减少了五分。
“那是自然,我军定会信守诺言,不再派兵侵犯。”转头再看看那在地上用脚尖画圆圈的女子,阿洹终是叹了一口气,道:“如此,便告辞了。”
阿洹掀起了帘布,示意塔娜走出来。可是塔娜眼珠子转来转去,好似挪不开脚步。
“军师!”阿洹忍无可忍,压下心中不悦低吼一声。
塔娜的眼神在催促声中万般留恋的在容艋身上扫了一圈,这才迈着小碎步,频频回头的往前走。容艋终是被她炙热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尴尬的干咳了几声,悄悄背过身去。
班师回朝的那一天,天空中突然开始飘起细细的雪花。杨天玥站在马车旁,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轻轻抬起了手。雪花落到她的手心,微凉,她嫣然一笑,赛过天仙。
那个美好的场景分别落在不远处一高一低的身影里,像巫术一样将他们一个个定住。淳于鹤伤势未好,不宜骑马,所以要和杨天玥共乘马车,一想到这一点,那一股异样的情绪就又开始生长出来,让他心烦气躁。
大概是走火入魔了吧,可是,他居然也会有这一天吗?
漫漫长路,车里的两人话并不多。淳于鹤的伤在心脏附近,单是呼吸就会牵扯到伤处,所以只能躺在一侧休息,杨天玥则在旁边照顾着他。
素手翻开衣襟,杨天玥正准备帮淳于鹤上药,却不想,竟被他一下抓住手腕。
“大将军……你醒了?”感觉淳于鹤异常的脸色,杨天玥不敢大力的挣脱。
“没事,我没事。”淳于鹤移开视线,轻轻松了她的手,“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上药了,不必劳烦杨行医了。”
杨天玥是大夫,淳于鹤的伤势她自然清楚,离好得差不多的程度还差得远呢。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将军又有什么不情愿的地方,不过,既然他不愿,她也不强求。只把草药放在他身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驾!”身后传来一声娇斥,似有一位女子驾马追来。
杨天玥探出头来一看,那一身飘摇的红色,可不就是塔娜么?
塔娜一路飞奔,马蹄经过马车,一声嘶叫渐行渐远,终于在军队的最前方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走得可真慢呀,该不会是在等我塔娜吧?”纵使一路的飞尘扑杀,她依旧是肌肤似雪,洁白无瑕,轻轻一笑,两个小酒窝挂在两侧,像要滴出水来。
“军师不请自来,究竟何故?”饶是莫儒歌千算万算,也当真没想过这个女子会追着他们而来。
“我来找我的夫婿。”塔娜眨巴着眼睛,看似在开玩笑,可态度里却隐隐藏着真挚。
别人也许听不出其中的深意,但容艋却预料到了一二,脸上十分的不自在,偏偏不拿眼瞧她。
“哦?”莫儒歌别有深意的一笑,拉高了眼角,“难道本国的军队里,藏着军师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