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雄心壮志没有引来赞叹,反而是老郭一声嗤笑,“痴心妄想!你以为我们就这船上几个人?我告诉你,人多的很!就我营口水军上下,光正军就六百来口,再加上家属,随员,两千人都有。这么多人,你怎么去分你那可怜的盐场?嗯?”
谁想这么多的人非但没有吓住这后生,反而让他喜不自胜搓手,“太好了!这下人力的短缺可以解决不,后面的事都好作!真话,郭叔,你赶紧帮我合计合计,盐场我估计人全要用上,甭管是大人孩,还是妇女,都来都来!工钱我发!”
想想又觉得有不妥,声问道:“郭叔啊,这么多的人一天要发多少工钱合适啊?还有,我那货物能卖得出价不?不要一下捅到市场上,不值价就惨了。”
郭伏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这个!”心下紧张的盘算起来,这时间按不是出货的时机,冬天就要来了,各商家都是在缩紧银钱,而且也没个现成价,谁也不好这些象牙能值得多少银钱。
这伢子,沁不晓事!老郭有恼火,边上水军个个都听到了这一翻话,全都眼巴巴盯着自己。这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怎么好当众就嚷嚷出来?若是不成,却如何收得了场?
定了定面容,正色道:“伢子,你可要想好!这事你不也就算了,可到这里,我就要问你,可真有把握?我现在可不是当你是个少年人,而是当你是身怀绝技的奇士,你可知晓?若无把握,就早早,当个笑话,谁也不会认真同你计较!”
泰迪支楞着耳朵,听了个大半响,这才听出个大概意思,对于这些人为这么件事反复折腾,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咳了一声,让大众视线集中自己身上,这才开口,“作盐,这是非常的事情。如何制作它,早就有了成熟的经验,不能会有任何问题,不用去怕。”
“这昆仑奴会讲人话!”伴着一声惊呼,一下众水兵都是看怪物一样盯住黑人,跟郭伏威这老陕话多了,泰迪标准的普通话是能听懂的。
“昆,仑,奴?什么意思?”昆仑,一座山,而奴嘛,黑人立即沉了脸。
“真是粗鲁野蛮。不过你们为人不错,没有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来趁火打劫,夺走我们的一切,看在这一,我原谅你们。上帝作证,——我很自由,生来自由,不是什么奴隶。到此为止,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个可恨的词。”
“他不是什么昆仑奴!”一直笑嘻嘻的巩凡突然发怒了,脸孔涨得通红,站起来用了最大的音量大吼:“他是我兄长,我的亲人,我的义兄!一个足够受人尊敬的人!谁要再这样叫,一切交易取消!要是在我们的那个时候,他会没命的!你们懂不懂?嗯?!”
黑人摇摇头,“不不,巩。不用这样。我看得出,这些人心里没有恶意,他们只是不知道这些。这样的情况可以原谅的。不过,”
黑人眼睛四面扫射了一圈,“我绝不允许别人用我的肤色来取乐。绝对!如果有人一定要这样作,那么我不介意这样!”深吸一口气,右拳头猛得带着风声,狠狠砸下。
不大的一声响,郭伏威身前的桌子立即四分五裂,连带着盘子也摔得粉碎。
郭伏威倒吸一口冷气。海船上东西都作得是粗重结实,不求美观,只求实用,再加上这又是军用船,物件作得分外的笨重而结实。这桌子木板足有近寸厚,却让黑人一拳就打成碎裂,虽只是蛮力,可那也真真足以让人动容。
这样一拳头打到人身上,……最少,也是七八根肋骨断折,打死都太正常了。
在众水军的吸气声中,郭伏威大声道:“以后再不许对海外来人无礼!好了,别愣了,来人给我换桌子,都离开这里,我等有重要事情要商议!”
商量到最后,郭伏威能接受的底线是两人必须拿出能完成盐场的证明,而对巩凡提出的要求,对他实在没有难度。一座能烧石灰的窑,不能太。这种窑在此地实在是太多,光水军家属自己开办的就不下六座之多。
开办盐场从技术上实在是没有难度,可是实际上这不是个简单活。从它需要的人数就能看得出,一座土法上马的盐场,劳动量巨大。那些大盐厂开创阶段那个不是几千上万人,大两千号人手实在是儿科,巩凡也没觉得多。
商量好了就开动,让郭伏威纳闷的是,巩凡看上去比他还要急切,迫不及待的样子,想不通之后只能用少年人好大喜功来考虑了。至于真正的原因,如果知道,相信他会从此再也别想顺利的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