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装扮停当,夜幕已然拉开,侬侗台距凤仪殿不算相近,但那丝竹之音随着这北风一路而来,侵扰着我的思绪,他尸骨未寒,我却要陪着你在这里欢笑相贺,阿泰,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辣手无情?
还是从前,一直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一席素花白狐裘罩身,我扶着柔亦的手,一步一步,往侬侗台来,从前的这段路,我飞奔而过,忽略了这一路的芳华,而今日寒风萧瑟间,再怎样用心看,也看不到当日的风光了不是吗?
便是你我,八年之后,再怎么样,也回不到当年的风光了吧!
交杯碰盏,欢声笑语见,我婷然而上,立在当场,殿中啧啧声一片,多是惊叹之声,“这眉心龙纹犹在,可不是当年的太子妃?”
“大人不要乱说,太子妃早早便在那场大火之间烧死了,哪可能呢。”
“刘大人才要仔细看看,若是太子妃烧死了,那如今殿中这女子,又是何人?”
耳边的议论声已然听够了,阿泰笑着离席,“夜深了,你怎么过来了?”
解下狐裘丢在他伸来的手中,便在他面前,红绸舞出,翩然旋身,也道出第一个音符。
“人生天地,忽如远行,
秉烛一瞬,柳暗花明,
拍过百尺栏杆,迈进千年门厅,
走一圈唐宋元,歇脚在牡丹亭,
将前世今生千古*一一点评,
纵马疾驰桃花梅雪扑面看不清,
空中白色蜻蜓,它去南冥北冥?
过往许多悲欢,得失自在人心,
醉卧沙场江山如画花中人不醒,
宫道奔来瘦马,踏碎尘土功名,
安得猛士烽火长虹在列精兵?
此身归处,
华灯相迎。”
一曲歌罢,在这舞动间,我拔掉鬓间发簪,青丝万千随风轻扬,唯剩如雪面孔和一身红霞,这一幕像极了从前,唯一不同的,便是我手握长剑自红绸中飞出,笔直飞快的刺向身前之人,阿泰,是时候,我们做个了断了!
刀光闪出,笔直的刺在他的心口,却再难没入,我手中用力,也还是如此,而此刻亭中已然乱作一团,“有刺客!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