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有什么苦衷叫我来害王妃呢?就是因为我知道,只要她不能再生下孩子,永永远远的废了,我才会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才没有人敢对我指手画脚,无论什么地方,都不该有人,凌驾在我之上,无论是贾玥,还是余碧晨,还是现在的宇文栀浅!”我恶狠狠的说完,推开他的手,“宇文泰,你的这颗心,也给错了人。”
我几乎是逃出那个地方,在跌跌撞撞中迷失于竹林深处,连浅浅的惨叫声,也终于听不见,竹叶锋利,片片打在我的脸上,手上,不知割破了多少,我也已经,不觉得疼痛。
我终于跑的累了,倚着竹竿,缓缓的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肩膀,窝在那里,却一直不断的四下移动,变着方向,无论哪里,都已经不能叫我觉得安全。
“你何必骗人?”我的身前,不知何时,已经有人在!
“是谁?”我尖叫着劈手乱打,不要叫他靠近半分。
“除了我,还会有谁?”那人笑着在我身侧坐下,“有小生陪着,姑娘此刻不是一个人。”
是那个唱杜丽娘的男子。
奇怪,他怎么无处不在?
“这个王府,可以闲着到处乱逛的,唯有小生,也便是这样有缘的,每每遇见姑娘。”他笑着把我扶住,念念不忘正题,“为什么要骗王爷?”
“我没有骗他,我就是一个坏女人。”我死不承认。
“小生虽然识人不多,但是善恶忠歼,还是可以分辨一二,若是你真是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流落于此?”他的语气总是戏谑,可是这其中,却不无道理。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公子怎么知道,我不是遇上更厉害的对手,所以输的一无所有?”我笑着回话,却不无悲凉,最难过的,莫过于痴心错付,我所有做过的一切,在别人的眼中,已经是要笑掉大牙了吧!
“有些事,不会骗,有些人,不会变。”他只是这样回我,“我信姑娘。”
他都知道的道理,可恨的是我却不知,我知道他有他的见地,解释无用,也便不再出言,但是,不无感激的,他在这里陪着我,叫我能够稍稍安心。
未过多久,便听到了紫燕的呼唤,我不应答,他也不回话,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紫燕的声音远去,他笑起来,“难道你打算不回去,在这竹林里过夜,也叫我陪在这一日*?”
“不然呢?”我笑,脑子却在想我们二人孤男寡女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林子里相依为命的模样,哑然失笑,“摊上我这么个瞎子,难道你要临阵脱逃,欺负我这个老弱病残?”
“老弱病残?”他也笑起来,“方才姑娘口若悬河,义正言辞,可看不出半点的老弱病残!”
“可是我是个瞎子,便是傻子,也看得出吧?”我笑着握住他的胳臂,“你今日反正是逃不掉了。”
“难道你真的以为,这个王府会寻不到一个瞎子?还是以为王爷会就此忘了你?”他笑着拂开我的手,“你放心,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直到他们寻到你。”
我以为他是登徒浪荡,可是因为这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我便知道,他所展现的,不过是他要我看到的,真正的一个他,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也只装着不经意的,感谢他的陪伴,“公子仗义,可是我却连公子的姓名,也不晓得呢。”
“小生贱名,恐污尊耳,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笑起来,“只是姑娘的大名,天下间,无人不知吧。”
“龙纹女吗?”我笑,“那已经是过去事了,如今我,只是一个惨遭离弃的,遭人唾弃的,一个瞎了流离失所的女人钟灵。”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上这个不露名姓的男人,一次次的出现在我眼前的男子究竟跟我有何种缘分,可是等我真的看的见的时候,我才知道,有些陪伴和爱恋,原比我想象的要深刻的多,可以叫一个人,放弃所有,隐姓埋名,孤注一掷,只为一人。
我一直佩服他,一直一直,不曾改变。
若是栀浅的目光不知一直一直只在阿泰的身上的话,如果她愿意回首多望一眼的话,其实幸福,触手可及。
幸福却是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可是痴念太深,人海茫茫,我们皆看不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