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是凝结了,我们三人,都没有再言语,我以为时日渐远,阿泰已经忘记了这曾经年少不知事时的懵懂,也终于愿意安安心心的同栀浅郎情妾意,举案齐眉,却不想,他今日,还是惦记着这件,对我而言已经淡忘的事情。
“娶她为妃?那我是什么?”栀浅诧异着,终于出声。
“你是我的妹妹,一直都会是。”没有迟疑的,阿泰这样回答。
“原来你是一个娶了妻子来当妹妹养的人。”她笑的刺耳,慢慢的,就转了哭腔,“原来你是把自己嫂嫂当妻子爱着的人。”
“浅浅,不是的,阿泰他,没有这样想......”我想解释什么,却觉得怎样的解释都无力的很,我看不到他们的神情,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对峙,最后,却一声一声的弱了下去。
“阿泰?嫂嫂叫的好亲热,为何到现在,还不改口叫一声夫君呢?”
我从来不知道,栀浅讲话,会这样的尖酸刻薄。
清脆响亮的一个耳光,我几乎都感受到了那风声,然后是阿泰的怒吼,“滚!”
他叫栀浅滚,只是因为栀浅,对我的一点点的不敬。
房门重重的关上,伴着栀浅渐渐远去的哭嚎,我终于,也忍无可忍,“阿泰,你为何要那样说?开这样幼稚的玩笑?”
“钟灵,我不是玩笑。”他的手拂过我的脸颊,整个身子,都战栗起来,我躲开他的指尖,“王爷,请自重。”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躲开我?”他突然紧紧的抱住我,“你还记得吗?勤政殿前的大雨里,是你说,等我。是你说等我的,你忘记了吗?”
勤政殿?
雨夜?
是那日吗?是我哭求离宫的那日吗?
那个雨地里,那个怀抱,那个叫我心安的声音,原来是阿泰!
怎么会是阿泰?
我清楚的记得,可是却只能说,“阿泰,我不记得有这回事情。”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他拥着我,热泪滚滚,“钟灵,我终于还是得到了你。”
得到?
什么是得到?
是宇文傛等了三十二年的,这大楚的江山?
还是我一直追寻着的,自以为是的感情?
我苦笑一声,推开他,“时至今日,我所得到的,唯有阴谋和仇恨,而你所谓的得到,也不过是一个瞎了的钟灵,一个没有心肝的钟灵。”
“为什么?是因为我宇文泰没有宇文棠的魄力?为什么他如今逍遥快乐,美女如云,坐拥江山,指点天下,而你却要因为这点仇恨放弃你的所有?”
“宇文棠,已经继位为帝了?”我知道这已经是事实,可是还是有些希冀的,要多余的一问。也许不是呢?
“小年进行的继位礼,开春便是秀女大选,如今的三宫六院,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吧?”他说的不咸不淡,而我的心,却如一刀又一刀的割上来,而且,刀刀致命!
那个舍身救我的,那个永远等我的,那个说好只为了彼此的人,都是假的!
可是我却情真!
这一刀一刀的,我怎么可以不还回来?
老天既然要我活下来,一定不是为了看他的得意的吧?
“王爷,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我笑着,靠在他的身旁。
阴谋之所以成为阴谋,是因为它是为了一人的*而不折手段的策划来的。
我终于,也有了不折手段的一日。
春日的微光有了丝丝暖意,我也只能靠在榻上,透过肌肤间的暖意,如饥似渴的感受着,也等着大夫看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