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的直鲁联军败北,此时的胶高县已经属于北伐军的地盘,国民党也派人前来赴任县长职务。李凌一行三十余人直奔县城而来。
胶高县是青岛大流氓谭记赌场谭向荣的老家。谭向荣被其弟谭向森暗杀,嫁祸到李凌身上。而李凌逃出青岛后就在胶高县冒充县长,而后将地方恶霸谭向森的三弟谭向阳杀掉,与谭家接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李凌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到来,谭家毕竟根深蒂固,潜在势力不可不防。将三十余人打散,三三两两的进城。李凌在葛长兴的陪护下走进一间茶馆,迎头就碰到一个熟人,就是胶高县的师爷常敬之。只见他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品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由于北伐军接管,县衙的人物统统驱赶出去,常敬之自此失业。他在胶高县时日已久,辅佐过多个知事县长,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胶高县不再是北洋系统统辖,他这个师爷也落的无处可归的地步,每日里就在茶馆打探一些消息,希望能投机取巧攀上一颗大树。只是时运不济,又不认识北伐军的官员,只能落魄的苦度日子。这日像往常一样闷闷不乐喝茶,却见有两个人直接坐到自己对面。
常敬之是北洋系统的师爷,现在人人都想和他撇开关系,没想到偌大空空的茶馆,还有人专门来与自己搭讪,抬起口看时,却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李凌微微一笑,就坐在他对面,道:“常师爷别来无恙,你日理万机的怎么就有时间来此品茶了。”
常敬之呆滞片刻后,一把抓住他的手道:“李县长?真的是李县长!你居然还活着。”
“怎么?那么盼着我死啊。”李凌笑道。
“不不不,能活着当然好啊。”常敬之连连摆手道:“你怎么能来这里啊,以前听上面说你假冒县长,是不是真的?就算政府不通缉你,可谭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凌双目微眯,道:“谭家么!兴盛那么多年,家道也该中落了。我确实假冒了一次县长,还要感谢常师爷当日的配合。只是上任才两天就撒手了,实在不怎么过瘾呢!”
常敬之年纪越老胆子是越小,证实李凌确实假冒了县长,一时惊的目瞪口呆,就算过去那么长时间也是吓得浑身哆嗦,颤声道:“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不怕抓住杀头啊。冒充县长,开仓放粮,释放死囚,太胆大妄为了你。你赶紧离开这里吧,被谭家知道了会派人报仇的。当时你杀谭向阳的时候,谭家都差点拿我问罪。”
李凌眉头一皱,道:“谭家三兄弟都死两个了,瞧吧你吓的。胶高县是什么情况,给我说说。”
“我见过胆大的,没见过像你这样大胆。”常敬之定定的看了他有一分钟,才道:“最近省长孙良诚派了个县长到来,听说以前在西北军做官。上任已经月余,大家私下都叫他包青天。”
“哦?看来这个县长为政清廉,不错,不错。”李凌由衷赞叹,能让民众称为青天的官员,当今世上几乎没有。
“狗屁,”常敬之狠狠的道:“是因为他姓包而且长的黑才这么称呼。”
李凌顿感无语,又道:“那谭家现在如何了?”
“谭家两兄弟听说都死在你的手中,遗孀孤儿都在县城西北的谭家老宅银杏村住着。现在唯一的谭向森掌管着青岛的产业,听说悬赏了五千大洋要为两个兄弟报仇雪恨。可见他谭家对你恨之入骨。”
“你是说谭向荣的老婆孩子都在银杏村生活?”
“是的啊,谭向荣在青岛死后,孤儿寡母无力继承产业,就将青岛的东西全部盘给其弟谭向森打理。”
李凌眼珠一转,暗道自己等人虽然杀掉地方恶霸谭家老三谭向阳,但他在青岛的大哥谭向荣的死却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是老二谭向森为了赌场产业殺兄。如果可以的话,利用老大谭向荣的遗孀,是否能让谭向森在青岛身败名裂。此事应该等景连到来好好研究一番,毕竟景连曾是谭向荣手下第一大将。
在李凌的要求下,两人就住在常敬之家里。常敬之一儿一女,儿子在济南读书,女儿名叫常玉,就如同小家碧玉一般,极是水灵。
葛长兴见了后两眼放光,嘿嘿笑道:“不知你家姑娘可许配人家?想我一表人才,不如就和常师爷攀个亲戚如何?”
望着葛长兴满脸胡茬的沧桑老脸,常敬之胆气勃发,狠狠的道:“没门。”
葛长兴轻蔑一笑,道:“你女儿嫁给我还能做个正室。如果家棠哥看到,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