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是身临绝境后的最后一桩选择。
而眼下只要还能见到一丝的生机在,我就断不可能选择这样的一条路来走。
死,对如今的我们来说,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可就这样轻易的将性命丢在这里,我们的牺牲又能产生出多大的意义呢?怕是,除了叫鬼子能出一口胸中的恶气,对我军主力自北平突围这件事能有一个交代以外,就再没有了旁的什么意义了吧。
活下去,是每个人都期望的事情,此时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可在这样的境地下,想要活下去,带着跟我一起的这数百名战士,挺直自己作为中国`军人脊梁骄傲的活下去,却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艰难的很……
可就算这份生还下去的希望再怎么渺茫,在没有完全走到死地的当下,我们都必须要去争一争这份渺茫的生机。
身为他们的团长,这数百名自加入我新二团起,就在我们日复一日的教育下,每天都嚷嚷着要将日本人赶下海去的血性汉子,对他们的性命,我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因为只有活下去,我们才能有杀死更多鬼子的机会,也能有来日亲眼见证北平回归的时刻。
而对于这样的见证,想必每一名含泪从北平城中突围而出的战士,心中都有着不下于我的渴望罢……
“团座您的意思是?”
听过我对此刻情境的叙述以后,与我一起看着对面阵地上鬼子紧张备战情形的关志国,在沉默数秒后忽而问道。
轻轻皱起眉头的他,话里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味道,显然是有些吃不准我先前话里潜藏的意图。
突围,是一定要去突围的。
可往哪里突围,在眼下来说,却成了一桩挡在我们眼前的最大难题。
身边的战士来来往往着,正在鬼子先前所布置阵地的基础上,对我们脚下的阵地进行扩大加固的动作。
而我与关志国两人,却正在作着一项攸关我们这些人前路何往的重要商讨。
听了关志国的问话,我将自己的目光从鬼子阵地上收了回来,转而直视向关志国的眼睛。
我看着关志国的眼睛,沉声说道,“我们该怎么走,才能顺利抵达预定的集结点位置。”
略微顿了一顿,又继续出言说道,“又或者,我们是不是可以临时转变目标,等到跳出鬼子的包围网以后再寻机会联系大部队以寻求归队。”
“团座的意思是,不去羊房了?”关志国眼底的惊色一闪而过,声音也忽而变得急促了起来。
上峰原本的命令,可并没有要我们随意寻找方向,分散突围离开北平的意思。
如今我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来,虽然能使得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更加灵活多变,进而规避开路途上由鬼子设下的道道险关,替战士们挣来更多生还的机会。
可不论怎么来说,我这样的决定,却总是有些自行其是抗命不遵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