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从麻子没有去偷拿过营长特意叫人放在我们暂住的民房主屋里的那块大洋来看,我就已能大概看出我们这支军队的觉悟是怎样的一个层次了。
因为对于麻子这个惯犯的人品,我可是抱着许多怀疑的。
但如今连麻子都能认识到我们借助到别人家里还需得付房费的举动乃是天经地义,我们必须要去做的一件事情,岂不是说明全军战士的思想水准都要在麻子的表现之上?
对于我调笑般的话,麻子只是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可鉴于他平日里常坐的那些偷鸡摸狗的糊涂事,麻子却根本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看着已做了班长的麻子被手下一众战士逼得恼羞成怒,连面上的麻子都几乎要跳出来的模样,我和战士们全都轰然大笑起来。
而在这众人的大笑声下掩盖着的,是麻子一声声不甘的辩驳。
当然,对于是否真有人在去听麻子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反正是不信的……
于是,我们全团便驻守在此,准备扼守住这条在我军防线里最为重要的交通要道之一的,洒河桥。
在与战士们说了一会儿胡话,拿麻子好好的开涮过一番后,天色早已是暗了下来。
我也收住了自己的笑声,对战士们吩咐几句后便从营房里走了出来。
下午吃饭的时候,团长的通讯员曾来找过我一次,叫我在晚上七八点种的时候上团部里去一趟。
团长似乎又有些什么话要对我说,这才找了个大家都要休息的时间来和我说话,也算是公事私事两不误了吧。
之所以会这样去想,是因为我可不认为团长会特意来找我这个小小的连长来谈什么公事。
和曾经的全团尖刀连相比,我手里新二连的战力,已是要打上好几个折扣的。
正因为心里有这样的考量,我才对团长忽然的要在入夜后见我生起了许多的疑惑。
团长他,究竟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
走在去往团部小路上,我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叫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
而后又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军装,瞧着总算是多了几分精神。
“什么人?!”
“口令!”
一声炸雷似的呼喝声猛地在我耳边震起,可把我吓了一跳,甚至于差点儿就要真的跳起来。
想必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的认识:若是走夜路时忽然有人在耳边喊上一声,可绝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尤其是,当这个走夜路的人心里还在想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的时候。
“口令!”
第二声呼喝想起的时候,伴随的还有步枪拉栓上膛的声音。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
娘的,被哨兵拦住盘查时不抓紧时间答复,难道要等着吃花生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