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日本京都被占领以后,在朝鲜的十五万大军就撤回了日本,而同时,朝鲜在多灾多难,刚送走了老虎又来了饿狼。满清多泽攻克朝鲜。
结束了湖广,河南,安徽战役以后,李龙回兵到了山东,这时已经是四月了。李龙看着崇祯给杨嗣昌的祭文,心里到也不是古井无波,论才干,杨嗣昌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有时候太过睚眦必报。所以,杨嗣昌死后,朝中群臣被压抑已久的不满一下子爆出来,指责杨嗣昌的奏本在崇祯面前堆积如山
不过,此时此刻的李龙却没兴趣也顾不上去落井下石。因为他撒出去的网现在必须收回来了。不然,这条大鱼可就要扯破渔网溜之大吉了。
且说大明山海关总督吴三桂、巡抚邱民仰召集八镇总兵所部,共步兵十三万、骑兵四万,筹措一年的军粮,吴三桂也想采取步步为营之策,徐图进取。谁知明廷派来的监军张若麟既不知兵,又好大言,密派使者至京,奏请崇祯帝敕令吴三桂与清军决战,吴三桂无奈,只得率六万步骑疾进,屯于松山,清军来攻,不利而退。
皇太极认为此战事关满清的兴衰国运,于是动八旗之中满蒙汉十三岁以上,六十岁一下的男丁悉数征“空国以往”。当然了,多铎率领进入朝鲜的两万两白旗兵马自然也正在召集之列。只是,在朝鲜义军的引诱,和朝鲜官军的引导下,多铎率领的两白旗兵马一路“过关斩将”,直捣叛军的老窝——朝鲜南端的蔚山城。
蔚山是当年侵略朝鲜的日军将领筑城名人加藤清正增筑,此城原本就依山傍水,坚固无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仍嫌不足,又在离蔚山约两里外,太和江边一座约五十米高一个叫岛山的小山上修建倭城,名为岛山城。该城是以城中将领居住的内城为中心,内城高十五米,周长两里多,城墙全以大石条砌成。城最外端也围起一道土墙,以保卫石墙之外的设。这还不够,石墙之后,又竖起十余座箭塔。后来著名的蔚山之战就生在这里
洪吉童、张吉山和林巨正率领两万多名朝鲜反清起义军来到蔚山之后,又将遭到破坏的蔚山城和岛山城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复。三人众志成城,就单等多铎前来。
清军在多铎的率领下,于蔚山城北侧的古鹤城山布下了阵。在初春蔚蓝的天空下,清军在蔚山城及岛山城下多处纵火,恣意屠杀周围来不及逃走的朝鲜平民,并频繁炮击挑衅,但洪吉童却下令坚决禁止士兵出城反击。
洪吉童对众人说道:“胡狗人数为我等数倍,枪炮也准备充分。若勉强突围,恐怕会被四面围攻,赶尽杀绝。大家一定要忍住,把现在的悲痛藏在心里,等时机一到,我会冲在最前面。”
见义军不为所动,多铎便下令把阵营排成行,连日用箭和火炮攻击两座城池,向其挑衅,但义军只有在清军的骑、步兵接近城墙的时候才猛烈回击。于是,多铎又命令先头部队开炮攻击城门。但一旦迎战的义军挥动刀枪冲出城门,攻来的清军就会立刻示弱撤退。其实这是引诱城内义军出城,然后用埋伏的部队断其后路一举歼灭的战略。洪吉童看透了多铎心中的想法,所以,只要清军一离开己方武器的射程,义军就立刻停止追击,返回城内。
就这样,时间拖到了四月,皇太极的信使来到了多铎军中,要求多铎立刻率军返回国内,参加事关大清国运的决战。
多铎无奈,只能放弃对蔚山的围攻,率军北返。目标是囤积了两白旗辎重粮草以及沿途劫掠所得的仓库——汉城。
李龙第一时间接到了来自朝鲜方面的情报,于是,李龙做出了一个在所有人看来都十分大胆及疯狂的举动——进行仁川登陆,以最快的度攻克汉城。
“李军长~~这个办法是在太过铤而走险~”监军袁枢第一个表示对此计划的怀疑
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李龙因为连打胜仗,以至于骄狂过度。只有李龙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没疯。仁川登陆势在必行,也只有这样冒险到极点的战术才可能瞒过鞑子的谍工,并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予鞑子最沉重的打击。
在明朝君臣的眼中,乘鞑子大军出动,偷袭其后方是出他们想象力的事情。但是,李龙不同,他是百年后的穿越者,比所有人都多了这几百年的见识。这一次,李龙就是照搬麦克阿瑟的冒险。仁川“外有小岛屏障、潮差大”,不仅如此,仁川还位于整个朝鲜半岛东西方向最为狭窄的“蜂腰部位”。当年的麦克阿瑟,提出仁川登陆的时候被无数军事家骂成疯子,登陆成功之后,便被誉为天才。
事实上,从开始接纳朝鲜的反清义士的那一天开始,李龙已经在筹谋这一记石破惊天,并最终将载入史册的计划。他之所以要收服海盗顾三麻子,就是为了确保自己的水军能将陆军安全地送到朝鲜的土地上
大明崇祯十六年四月八日,山东水军加上各大商会调集来的三百多艘大小舰船,满载三万山东军开始扬帆出海,踏上了征战朝鲜的道路。山东水军先在辽东半岛一带拉网式的扫荡了一圈,确保没有鞑子的水军。
四月十一日,望楼上的瞭望手已经看见陆地了,“是陆地~~陆地啊~”瞭望手大声叫喊道
“阿妈尼~~~我回来了!”山东军中的朝鲜部队营官崔浩一已经激动地泣不成声,其余的朝鲜士兵也是或兴奋或痛苦,那个力拔千斤的车礼亮也是哭得成了泪人
等庞大的明朝舰队到达仁川月尾岛附近的海面时,崔浩一和车礼亮便率领三千朝鲜士兵作为登陆的先头部队,他们驾着小船缓缓靠近月尾岛。同时用手中的带有金属罩子的灯向岸上出信号。
很快,一个亮点在漆黑的岸边划着圆圈,“有信号了~”崔浩一无比兴奋,“赶紧划船~”
“好嘞~”车礼亮左右手各拿一根船桨,卖力的划水,一眨眼功夫,崔浩一所在的小船就靠了岸
崔浩一一个箭步跳上岸,只见一个僧人穿着僧袍,也正一脸兴奋滴看着自己,“施主便是崔浩一?”
“大师是?”崔浩一问道
“贫僧是独步大师的弟子——明澄。”那僧人答道
“明澄大师,独步大师何在?”崔浩一问道
“家师已经在汉城里,和义士们在一起,只要天朝大军攻城,便立刻夺下城门,迎接大军!”明澄和尚说道
且说多铎率领两白旗的兵马正在徐徐北退,正沿着官道向汉城前进。多铎正在骑在高头大马上,听着一个汉人包衣向他禀报最近的“缴获”。
“人参八百斤,白银三万四千两~~健壮的成年男丁四千人~~”汉人包衣一面不停地翻看账簿,一面说道:“如果加上主子囤积在汉城的那些,那么咱们这次来朝鲜,至少的了白银十万两,人参一千四百斤。”
包衣奴才说的是汉语,一旁的朝鲜大军主帅柳明河完全听得懂,可这个朝奸非但不觉得多铎对朝鲜的略对是**裸地侵略,反倒大赞多铎武功卓著
一旁的朝鲜武将们却各个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
这一天,多铎的两万清军和朝鲜亲清派的洛党领金自点的党羽柳明河率领的一万朝鲜军抵达蟾津江的下游谷城一带。
蟾津江源于镇安郡和长水郡分界线上的八公山,汇聚镇安高原南部水系,流经任实、淳昌等山区地带,抵至谷城,与宝城河流会聚,穿越小白山脉南端而径向南流,与求礼郡龙岛潭水以及智异山水流相汇合,流入河东郡露梁前海闲丽水道,全长212公里,是水流湍急的山峡江。江水进入河东郡花开面后,与花开川汇聚,流至光阳白云山和河东郡智异山南麓,江域渐宽,水势渐缓,水光碧绿。
大军驻扎在蟾津江边,柳明河便开始挖空心思如何讨好多铎
哦?”多铎看着晶莹剔透的烤鱼,笑道:“你先吃。”
“是是~”柳明河先将一条小的银鱼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随后三两口就把烤鱼嚼碎吞下,多铎看见柳明河吃下了烤鱼安然无恙,这才拿起一条大银鱼慢慢品尝起来。
柳明河又带着一脸的媚笑说道:“谷城以烤银鱼而著称。银鱼去除内脏后,放入蒜泥、青阳辣椒、生姜、胡椒粉、芝麻后烤熟,馨香四溢,美味可口,令人回味无穷。这里还有一个关于银鱼的有趣故事。古时候每到夏季,蟾津江里就会有很多银鱼,男人们都喜欢到蟾津江边将刚钓上来的银鱼切成鱼片,搭配一杯烧酒,享用新鲜银鱼的美味。当男人将吃剩下的银鱼带回家时,妻子就会对丈夫唠叨说“和“‘汉城姑娘’”玩够了才回家吧!”。因为她们觉得是银鱼让丈夫在外面游玩,所以将红嘴唇、身形细长的银鱼称作美丽又令人妒忌嫉恨可恶的“汉城姑娘”。尽管妻子这样唠叨,但还是将丈夫带来的银鱼精心处理后,制成可口的晚餐,与家人分享。”
“哦?”多铎笑了,“之前本王到汉城,怎么见到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呢?”
柳明河恬不知耻地说道:“汉城第一美女,是汉城守备李真熙的妻子,等亲王回到汉城,小的便会为大人安排。”
“嗯~我大清与朝鲜还是兄弟之盟,柳大人更是其中典范啊!”多铎语带讥讽,而柳明河却毫无羞耻地不断拜谢。
就在多铎一边吃着美味的银鱼,一面想着到汉城时如何享受那汉城第一美人的时候,忽然,营地周围传来许多癞蛤蟆的叫声。那叫声此起彼伏,越叫越响,越叫越多。多铎生怕是朝鲜反清义军捣鬼,于是赶紧派人去查探。
结果,探子回来禀报,确实是许多蟾蜍在鸣叫,蟾蜍之多,令人头皮麻
“这条河为什么叫做蟾津江?”多铎忽然对蟾津江的由来有了兴趣,“难道就是因为有许多癞蛤蟆的缘故?”
“朴书吏,你是朝鲜著名的才子,又是全州人,你来为亲王讲解一下其中典故。”柳明河找来一名小吏
“见过亲王,小人朴为有。”那个小:“蟾津为蟾蜍渡口之意,以前分别设有蟾津园和蟾居驿。壬辰倭乱时,倭寇渡海,乘船直趋蟾津江腹地,致使百姓不安,民心大乱。可是倭寇海船一到达蟾津江渡口就出现了怪事。黑压压的一片蟾蜍在渡口附近结队大叫,能有数十万只。倭寇看到此景,吓得大惊失色,不敢上岸,最终只得撤军。倭寇刚刚退走,蟾蜍也不约而同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此后,附近的居民把原来的豆耻江改为现在的蟾津江,据说现在还可以在蟾津江沿岸的渡口处看看大蟾蜍。庆南河东也取自蟾津江东岸之意。”
朴为有话音未落,只见多铎怒喝道:“来人呐,把这个乱贼抓起来!”
“喳~”两个亲兵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身形瘦小的朴为有,将他双手反剪,并令他下跪
“小人所犯何罪?”朴为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你说倭寇来时蟾蜍尽出御敌,喝退倭寇。如今我大清天军至此,蟾蜍也尽出鸣叫,是将我大清天军比作倭寇了?如此污蔑、诋毁之言,实在罪不可恕,十恶不赦。”多铎指着朴为有的鼻子骂道:“尔等还将竹子称之为‘篾青’,实为‘灭清’之意,这班书生,专好逞口舌之能,腹诽心谤,搅乱视听,蛊惑人心~”多铎一番痛骂之后,大声喝道:“将其斩示众,以儆效尤。
“亲王饶命~”朴为有大哭求饶,同时又望着柳明河说道:“柳判书,救我~”
哪知柳明河非但不救,还落井下石道:“早就看你鬼鬼祟祟,果然是脑后有反骨啊!大清与我朝鲜情同手足,哪里容得你在其中挑拨?”
朴为有见求情无望,绝望地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柳明河,你这杀千刀的朝奸,老天爷会惩罚你的~”说罢朴为有一仰头,随即猛地把脑袋撞向面前的一块大石头,噗一声,朴为有的脑袋就开了花,鲜血**溅了多铎一脸
“混账东西,居然用狗血污我~”多铎愈加愤怒,命人将朴为有的尸体剁碎喂狗
周围的朝鲜兵将看得怒气直冲天灵,握着刀把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们各个怒目圆睁,几乎要将眼眶撑破
“你们也想造反吗?”柳明河生怕事态失控,对那般怒目而视的武将们大声呼喝道:“你们还不快走开?”
柳明河连喊几声,那几个武将都没有挪动脚步
“你们一个个象木头一样杵在哪里干嘛?”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喊道:“都给我回营地去。”
“可是~”那几个武将不甘心地说道:“节度使大人~”
“林节度使,你来的正好。”柳明河喊道:“管管你手下的这班武夫~”
来人正是安州节度使林庆业,“你们几个不在营中巡视,在此作甚。”林庆业吼道快回去~”
“节度使~”
“回去~违令者斩!”林庆业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吼道
“遵命。”几个武将不甘愿地回营地去了
多铎不屑地看着几个朝鲜武将离开,又大口嚼了几口银鱼,嚼着嚼着,多铎忽然哈欠连天起来。
“亲王是不是累了?”柳明河依旧满脸媚笑,“那下官告辞了,亲王早些休息就寝吧!”
多铎随意地摆了摆手,一旁一个亲兵赶紧从背在后背上的一个皮囊里取出一个根象牙烟嘴的烟枪,然后再烟锅子里塞进烟叶,一面用火烧烟草,一面用力的吸了几口,呆烟草烧旺了,才将自己吸过的象牙烟嘴拔掉,换上一截黄金烟嘴,双手奉上
“啊~”多铎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这个朝鲜商人进贡的烟草就是带劲儿。可惜~~朝鲜婆娘象死鱼一样。”多铎猥琐地淫笑了
就在多铎享受着“大烟”的时候,忽然一个亲兵巴喇牙急匆匆地跑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包衣奴才
“启禀主子,这个阿哈说汉城生了大事。”巴喇牙说道
“什么事?”多铎正享受着腾云驾雾的感觉
“南军在三天前忽然从海上来,偷袭汉城,城里的高丽人统统造反,如今汉城已经落入南军手里了~”包衣阿哈不敢称呼大明军队为明军,只能以南军代称
“什么?”多铎一惊,一不小心一口烟抽的太猛,把他呛得直咳嗽,“咳~咳~你说什么?”多铎一脚将那包衣踹翻,“那~~汉城不是有忽而哈迷的三千兵马么?”
“高丽人~~高丽人造反,打开城门把南军放了进来~”那包衣躺在地上不敢爬起来
“可恶的朝鲜人~~”多铎一脚将装着吃到一半的银鱼餐盘一脚踢翻,“故意走这么慢,一定是和南蛮子串通好了要误我军程~~”多铎双眼冒火
一个巴喇牙说道:“那在后营的那一万多朝鲜人怎么办?”
“传我将令,把那个柳什么的朝鲜人,和其他一众朝鲜武官都请来我帐内喝酒,届时本王摔杯为号~”多铎眼中杀机大盛。这一万朝鲜人对此刻的多铎来说,如芒刺在背
“如果他们敢来,说明心中无鬼,如果他们不敢来,就说明心中有鬼。”多铎把烟枪丢还给巴喇牙,“嗯~~~可恶~”多铎在心疼囤积在汉城的战利品,就这么轻易地让别人捡了便宜
多铎的巴喇牙还没出,就听朝鲜军营地方向一阵鼓噪,随后便是火光冲天,人喊马嘶之声不绝。多铎正诧异间,只见柳明河在两个清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狼狈走来
“造反了~造反了~”柳明河哭丧着脸,“林庆业造反了。”
“果然是勾结了南蛮子呀~”多铎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刀把,“你,知道去汉城的捷径吗?”多铎问道,“什么明军偷袭汉城,一定是汉城的朝鲜人造反,为了虚张声势才说是明军~”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柳明河附和道:“下官知道有条捷径可以去汉城。只消两天时间~”
“好吧~前面带路~”多铎喊道:“拔营,命萨尼哈断后,防止造反的朝鲜人偷袭。”
“喳~”
柳明河所说的捷径,是一条通过插桥湖和礼山只见的山路。这段山路原本不甚宽,后来为了防止插桥湖湖水暴涨淹没附近的田地村庄,便在湖边修建了一道长长的防洪堤坝,这样就是使得原本靠山枕河的山路变宽了一倍都不止。总体来说,这段路是一处地势险要的地方,不利于多铎这样的大军行进。但是多铎思归心切,便决定铤而走险。况且他认定胆小的朝鲜人最多就是趁自己大军不在时搞点小花样罢了
终南晨豹隐,巫峡夜猿吟。
天寒气不歇,景晦色方深。
待访公市,将予赴华阴。
这一诗,乃是唐朝诗人董思恭的《咏雾》
“啥时候了还念诗~~”俯身在林中的刘体纯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李定国,“我说老田,你真是秀才出身,啥时候不忘记摇头晃脑!”刘体纯调侃道
李定国笑了笑,压低了嗓子,说道:“嘘~~噤声~”
“闭嘴就闭嘴,还噤声~~酸。”刘体纯赶紧笑着捂住自己的嘴巴
佛晓时分,插桥湖上和礼山的山麓起了晨雾,随后湖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但见湖面波光粼粼,微波荡漾,水平如镜碧。几只早起的水鸟欢快地在湖面上时而起舞,时而钻入水中觅食。而一旁的山麓之上,乳白色的浓雾仍在流动,透过雾气,那藏青色的山峰和树木隐约可见。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云雾笼罩着山麓,山麓的间的景物若有若无。说它有吧,看不出那些山石和树木的整体;说它没有吧,迷雾开豁的地方,又隐隐约约露出山石和树木的轮廓,随着迷雾的浓淡,变幻多姿,仿佛是海市蜃楼。
虽说已经是四月初春了,但是朝鲜的天气却依旧阴冷,树枝上与地上的露水渗进了衣服,弄得人很不舒服。李龙下令人人嘴里咬叼根小棍,防止说话出声。在正规军中谓之“衔枚”。但是原来的闯军,现在的纯字营和秀字营哪来这玩意儿?大部分人都是随手折段树枝凑数。
太阳开始越怕越高,而山林间的雾气也在渐渐散去,可大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眼见雾气越来越淡,埋伏在高处的李龙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不够周全,“难道多铎并不急着返回?”
叮铃~
“恩~”李龙的耳朵抽*动了几下
叮铃~
那确实是銮铃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周围的环境非常安静,所以显得十分清晰,先是一个銮铃的声音,随后銮铃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
“是銮铃!”李龙的心跳开始加,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骄横的鞑子,行军居然连銮铃都不摘下。
来了~终于来了~
清军拉开长长的行军队列,透过山间晨雾,渐渐在明军士兵们的视线里清晰起来。片刻之后,一支军队正从明军官兵眼前逶迤而行,每人的脸上都是一幅凶相,前头额上露出光溜溜的青皮,只有后面留着一根小如金钱般的头,这就是满清士兵的老鼠尾巴。在后世,这根尾巴是落后愚味,懦弱的象征,此时,这根金钱鼠尾依然代表着落后愚味,只是绝不是懦弱,反而代表着野蛮,勇敢。大明兵将只要远远的看见这根辫子,喊一声鞑子来了,无论自己人数是敌人的多少倍,转身就逃,刚刚投降过去的大明士兵,只要将头剃成这个模样,马上勇气培增,往往可以追着以往自己数倍的袍泽战而胜之,仿佛这根金钱鼠尾有魔力一般。
有魔力的当然不是这根金钱鼠尾,而是勇气与信心,由于崇祯求治心切,国事日艰,大明能战的武将不是死于沙场就是被皇帝自己斩杀,剩下的都是一些滑头,他们早已失去了对鞑子争胜的信心,连黄得功所部算是大明精锐的武力,听到要与鞑子野战依然害怕。一支没有勇气和信心的军队注定不能取得胜利,纵使人数再多也无用,松锦之战后,鞑子每次侵入中原都掠得大量人口、牲畜、金银而回,集起来的明军竟然无一人敢追,这越助长了鞑子的骄气,而明军更加不能战。
已经成为猎物的清军浑然不知,朝奸柳明河更是兴致勃勃地吟起诗来,“氤氲起洞壑,遥裔匝平畴。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拂林随雨密,度径带烟浮。方谢公步,终从彦辅游。”
多铎笑了笑,说道:“你方才念的是唐朝苏味道的《咏雾》吧?”
由于皇太极很推崇汉人的文化,所以多铎也受到影响,知道一些汉人的诗词
“亲王果然博学多才,下官献丑了~”柳明河点头哈腰道
许多士兵脸上紧张一片,尽管这支明军多是与流寇作战,但鞑子凶恨的传闻早已深入脑海,每人都不自觉的将之放大,虽然探听到鞑子的人马没有自己多,而且自己还有伏击的便利,许多士卒依然惶恐,若不是口中衔枚,恐怕有人会忍不住大叫大嚷起来。
眼看清军就要进入伏击圈了,忽然多铎举起右手,顿时,两万多人的大军立刻原地驻步,如此训练有素,让伏在草丛山间的明军士兵又增加了一分紧张。
只见多铎右手向前一挥,一队轻骑从身后飞驰而出,他们各个弯弓搭箭,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只听一阵弓弦响动,百余支利箭朝依旧笼罩在雾气中的山麓射来。
“被现了吗?”李龙握着刀把的手微微一抖,“不可能~~”李龙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一定是火力试探~~对,一定是~”
事实证明了李龙的判断,清兵朝着雾气中一阵乱射之后,莫说伏兵,就是鸟兽都没因此惊飞惊动的。于是,多铎这才放心地下令大军排成行军队列,鱼贯进入湖堤。
“他娘的~”刘体纯咬着牙在心中暗骂,方才的一阵乱箭射来,刘体纯手下有十多个倒霉的小兵不幸中箭,或死或伤。但是让刘体纯欣慰的是,这是几个兄弟都是硬生生、铁打的汉子,愣是哼都没哼一声。刘体纯自己的箭头被一支利箭射中。好在他身穿的军官盔甲很坚固,才没有伤到皮肉
“是时候了~~”李龙一抬手,站在山麓高处的小兵立刻用手里的镜子反射阳光,向低处的同伴出信号
嘎嘎~~~轰
两棵一怀抱的大树轰然倒地,拦住了清军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