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漼吃蛋糕太过迅猛,唇上和胡须上沾满了奶油,硕大的寿桃,让他吃下了大半个才停住了筷子,然后觉得胡须有点异常,用手一抹,当即整个胡须都变的霜白了,看的李保和旁边的郭淑妃忍俊不禁,李保强忍着笑,郭淑妃倒是没有顾忌,掩口大笑。“哈哈,官家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啊,胡子都花白了呢。”
堂下的众官员也看到了李漼的花白胡须,个个强忍紧绷着脸,还有的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弯下腰去,身体不断地颤动着。
李漼看着郭淑妃和堂下的众官员,再看看自己的手掌,也是满手的腻白。立刻挥手,让内侍拿来手巾擦拭。李漼擦干净了手,胡子却不易擦了。两个内侍忙了好一会,才算把李漼的胡须还回本来的颜色。
看到李漼的神色尴尬,李保赶紧请罪:“这糕点乃是用牛乳中的的精华所做。此物十分油腻,但是口感香醇,所以容易沾手和衣物之上,不过此物极具滋养之效,不论是食用还是用此物涂抹在面上或者发肤之上,都是极好的滋补。大人刚才进食迅疾,保来不及禀报,但也歪打正着让大人的胡须也受到了滋养之效。”
李漼一听李保如此说,立刻解了自己的尴尬。脸上也有了笑意,对着李保道:“你起来说话吧。”又转向郭淑妃道:“爱妃也来尝尝此糕点,确实美味至极!”
李保闻言,站起身来。李漼身边的宦官这次有了经验,用筷子小心的把蛋糕切了块,方便郭淑妃食用。郭淑妃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然后又迅速的夹了几块,方才停筷。言道:“此物甚是美味,外层的油膏滑腻非常入口即化,还带有淡淡的豆香,内层的糕饼松软可口。”
堂下的众官员看到李漼和郭淑妃二人都对李保进献的糕点赞不绝口。顿时也有想要品尝一下的欲、望。有的吃货都忍不住吞咽口水了,李漼还算是体恤下情,吩咐内侍把剩下的蛋糕分给宰相和内侍省的首领宦官们品尝,至于中下层的官员是没福分品尝了。
李漼分完了糕点,李保还在身前恭立着,就问道:“这糕点如此美味,叫什么名目?”
“这糕点乃是保为恭贺大人寿诞所做,所以我把这糕点名之为‘诞糕’,大人觉得此名如何?”
李保答毕,心中却道:老爹为了拍你马屁,哥甘冒被后人唾骂的风险,把蛋糕改为“诞糕”。虽然同音不同字,意思也差不多,但是这个为你而作的改动足以让你在美食史上留名,我这个儿子也够意思了吧。
“‘诞糕’,‘诞糕’”李漼一听如此美味竟是专为自己所做,心中极为舒爽,也感到六郎对自己的孝心。所以龙心大悦,立刻对内侍道:“六郎进献‘诞糕’,深的朕心,孝心可嘉!特赐金鱼袋,着赐钱十万,炆煌避毒筷一双,鎏金五花大盘一只,镶金玛瑙杯一对,定窑精瓷一套,还有御用文房四宝一并赐予吧。”旁边的内侍点头应诺。
李保一看李漼还挺上道的,这些赏赐挺丰厚的,心中大为舒爽。立刻稽首谢恩。“多谢大人的赏赐,保听闻大人酷爱乐舞,又尊崇佛教。保和阿姊从李金吾排演的《四方菩萨蛮舞》受到启发,我们一起钻研,终于在日前创制出一个乐舞。今日想在此献给大人,以供大人在闲暇之余能够娱悦解闷。”
李漼素爱宴饮乐舞,一听这六郎如此有才,不光在饮食一道而且在乐舞上面也有所成,立刻急道:“哦,不知是何种乐舞,已经排演好了吗,快快叫上来给朕赏看。”
“大人不要着急,这个乐舞还没有排演,我和阿姊对于乐舞一道,不是十分在行,怕做的不好,贻笑大方,故此我们把这乐舞画了下来,做了一个编练图,还请大人赏析。”
“既如此,那编练图在哪里,快给朕过目。”
“这编练图,保已经交给宣徽院的内侍了。”
李漼听完李保的话,转向宣徽院使杨公庆道:“杨卿,那编练图在哪里?速速拿来!”
杨公庆坐在殿中,品尝着美酒佳肴,正在自顾品味美食。看到六皇子用典牧署的牛乳做出了‘诞糕’,心中认为这六皇子也就在吃喝一途上有点天分而已。不想这六皇子一下子把火烧到了宣徽院头上。
杨公庆心中郁闷:咱家何时见过这劳什子的乐舞编练图?但是官家问话,他也就慌了,拖着老躯,慌忙从座位上起身,跪在殿中,解释道:“回禀官家,奴婢在宣徽院中从没有见过什么编练图啊。郎君是不是记错了?”
李保看着这老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心中暗笑,对着李漼道:“杨院使,我没有记错,今日我和阿姊来给大人贺寿,到了麟德殿的入口处,宣徽院的内侍说要把进献的宝物全部登记造册,以备大人御览。”
杨公庆一听立刻厉声对着他身后的两个穿绯色官袍的宦官喝道:“杨思亮,杨思贤今日就是你二人负责登记物品入库的,六郎君进献的编练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