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表面是表面,其中两人可跟宸妃关系不小。便说这个黄伯尧,升任京官后一直顺风顺水,恐怕其中一部分还得感谢跟他同年进宫的袁宸妃。这两人有什么具体瓜葛孤目前还不太清楚,然而宸妃进宫以前是封疆大吏清州总督曹国公之女,黄伯尧却是从清州任地方官一步步进入中央的。怎么样,明白了吧?”
映弦点头道:“嗯。而宸妃入宫后,迅速跟韩公公结成了一条战线。这好像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了。”
“不错。再说徐世祥,此人在户部担任尚书多年,算得上无功无过。上了年纪后便只想着回家养老。但孤听说此人贪财,那么按理说离职前还会琢磨着再捞一把才是。这时候要是有人秘密行以重贿,要他在这桩不痛不痒、不清不楚的闹鬼案上马虎一把,恐怕很少有人会拒绝吧?”
映弦不得不又点头,心里对大公主极是佩服。
“至于这车啸天”,映雪说道:“此人虽不爱财,却好酒。酒醉难免失语。但就这样还能官居御林军统领要职,当然也是因为有人为他说好话了。既然说了好话,他怎么也得报答别人不是。”
“而这个为他说好话的人,公主认为就是宸妃和韩公公?”
“这点我已经探听清楚了。两人齐齐上阵,自然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这大公主宫里宫外的耳目还真是不少。映弦心想。又问道:“那为何在永瑞十二年,车啸天却被孔国舅给替代了呢?”
映雪说道:“一方面是车啸天犯下的错误太大,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一年孔皇后快病逝了。当时皇后知道自己命不长久,所以为娘家人多说了几句。皇上…皇上疼爱皇后,便在她崩逝前答应了她的要求。”说到这里她却奇怪地看了司徒嫣一眼。
映弦颇为不解。话说不少皇帝是在皇后或太后死后迅速解除外戚大权,这个永瑞皇帝却在皇后死前将重要兵权交给外戚。有意思。
“好了。这三个人的背景被孤挖出,让孤有理由相信,栖秀山的贼窝头子十之八*九就是韩公公的亲信。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映弦,你知道么,你可立了一大功了。”大公主嫣然而笑,瞅着映弦说道。
映弦只觉双颊酡红,低头谦虚一番,又说:“可是韩公公在宫外的代理人又会是谁呢?他们的目的究竟何在?”
“这便是下一步要查的事了。”司徒嫣神色坚定地道。
映弦叹道:“宫里这么多关节所在都被韩公公给把持住,可真不好对付啊。”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那兵部尚书一职现在到底是谁在担任?是张芗合还是孔统领?”
司徒嫣却与映雪对视一眼,说道:“此事真像个笑话。那张芗合自儿子被砍了手掌后,收敛了许多,上位劲头也没那么足了。而不久前黎夫人还来兵部官署喊冤,将黎铸在家里指斥张芗合一事给捅了出来,呼天抢地地要张大人把丈夫还给她。”
映弦“啊”了一声,道:“黎夫人……黎夫人真可是豁出去了。”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舆论所逼,张大人目前已经停职待办。也算他白忙活了一场。”
“那尚书之位呢?是……是孔统领么?”
映雪发出一声叹息:“刚才公主说整件事像个笑话,就是因为这胡祈嘉大概是祖宗积了福,本来是病入膏肓的重疾居然又慢慢好起来了。坊间相传,他上个月末还在家里一边喝药一边咳着嗽说,你们争什么争!老夫一天不死,兵部一天还是得听我的。说完第二天就穿着官服去官署报到了。”
……这都啥黑色幽默啊。映弦忽然觉得这世界真难说是悲剧还是喜剧。
她抬头端详司徒嫣与映雪。此刻,秋日的阳光恬淡而纯净,洒在两人身上,无声变幻着色彩,光晕淡淡,将两人轮廓勾勒。仿佛过了许久,映弦才从梦幻般的光影中看清了她们的形貌——她有一种两人长得很像的错觉。
我会不会也越来越像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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