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兵仓皇回营禀报,满身血污,见了王升放声大哭,令王升愈加愤慨。次日一早便派人在城外叫骂,直骂贾睿目光短浅、鼠肚鸡肠,是破坏两国关系的伪君子。骂声锵锵,穿云贯宇,直达城中。贾睿一股怒火难以抑制,即命商与义率军出战。商与义恳求道:“如果率军出战,必定两败俱伤,不如只用弓箭射住郦军前翼,两日之内逼他回退。”贾睿不听,令手下另一副将简复西出战。那简复西武力不敌王升手下大将张庆奎,数十个回合后,被砍伤了左臂,狼狈逃回阵中。于是兵将齐出,鼓号齐鸣,一时间金戈裂长空,铁马惊百草,铠甲析离,骨肉横飞,惨叫怒吼不绝于耳。鸣金之际,鲜血将平徐城外的原野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殷红,而仇恨业已蔓延至郦军整个军帐之中。
战事胶着,贾睿却忽然得到军报,说耿国部队已在平徐南郊徘徊,表示愿助郁国剿灭郦军一臂之力,同样只求借道平徐速返耿国。贾睿大喜,便召诸将商议。商与义率先否决:“断断不能放耿军入城!”
贾睿疑道:“有何不可?”
“耿君残暴,素来不讲信义,而且耿国跟我国并非盟友,凭什么助我?那耿军统帅姜彦之,鹰视狼顾,贪得无厌,临近任何城池都非得占到便宜不可。他们提出如此要求,定是得到郦军军报,识破郦军调虎离山之计,现下更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放他们进来,将军就不担心引狼入室、自取灭亡吗?
贾睿皱眉冷哼道:“商将军言重了。耿国虽未跟我国有和约,但这么些年也未见进犯,倒是那郦国,一直是我国夙敌,商将军却好生信任,又不肯对战,难道商将军跟王升之间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吗?”
商与义一呆,咬牙说道:“末将愿意凭己之力逼退郦军。只望总兵大人切莫信了耿军的鬼话。”
次日,商与义率兵出城,与郦军对战。一上来就砍伤了郦军张庆奎、何贵呼、董悍三员大将。王升见状不敢怠慢,亲自披挂上阵,与商与义往来纠斗。王升使一根天火湛金枪,商与义使一柄皇牙镇邪刀。枪花缭绕,或刺、或挑、或滑、或拦,纷纭如长蛇乱舞;刀风凛冽,有砍、有劈、有撩、有挡,骁猛似威龙突驰。直斗得飞沙走石、哀云乱雨。数百个回合后,商与义故意卖了个破绽,王升夺面一枪,却被商与义“铛”一声用刀抵住,动弹不得。商与义趁机说道:“王将军,与你作战非我所愿。现在耿国部队已在南郊徘徊,如果我不能击退你,贾睿就会放耿军入城。到时候非但郦军进不了平徐,平徐的老百姓也要跟着遭殃了!请你以两国关系为重,赶快离开平徐吧!”王升闻言犹豫不决,商与义旋即隔开长枪,赶马至一边,喝道:“王将军,我们胜负难分,切莫耽误了国内战事!快快回去!”王升见一时也难敌商与义,便暂且收兵不表。
商与义回到城内营帐,还没站稳,却被贾睿手下一拥而上给绑了。商与义问道:“这又是作何?”
贾睿冷笑道:“商将军在阵前与王升耳语,当我是瞎子看不到吗?
商与义正色道:“我只劝王升撤兵,绝无他意。”
“是吗?那这人你认识否?”说罢一挥手,兵士推出一人,穿的却是郁国兵服。
商与义看了看,说道:“不认识。”
“此人在城北鬼鬼祟祟,被哨官拿下。哼,还从他身上搜得一样好东西。商将军自己读一读罢!”说罢将一张信纸扔在商与义面前。
商与义捡起信,只见信上写道:“商将军安否。望足下日内说服贾睿开城,王将军即入城与足下里应外合,捉拿贾睿,平分城池可期也。”商与义勃然变色道:“这是耿国的离间之计,此人定是姜彦之派来的奸细,将军不可轻信。”
那俘虏凛然道:“商将军,事已败露,还有什么好辩驳的?黄泉路上,你我作伴也不寂寞。“说罢一跃而起,竟将头“砰”一声撞向石柱,向阎王报道去了。
商与义仰天长笑:“好!好!姜彦之为进平徐,派了这么一个死囚来行事,倒也痛快。我今天死在奸人手里,无话可说。只苦了平徐的百姓,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也连累了我可怜的夫人!”
贾睿一挥手,道:“传令下去,商与义通敌谋逆,斩无赦。其家眷、亲信一并拿下。”
却说商与义手下一个校尉,唤作刘培的,见势不妙,便趁人不注意溜出军帐,一路狂奔至副将府。敲开大门,闯入客厅,却被丫鬟拦住:“刘校尉止步!夫人正在里屋生产,她现在……现在难产,你怎可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