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个好名字。”吴悠点头道。“我劝你现在就动身去西鉴城,如果走路的话,可能申时才能到达城关。”
“它是我的吗?”她指了指梦中白马。这哥们实在是漂亮,如果再长上一对翅膀,就太完美了!
吴悠犹豫道:“你想用这匹马?这……这可能不好办。”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她倏然一笑:“算了,我感觉我根本不会骑马。你给我也没用。”
“哦。”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恳切之色:“你真的不可以陪我去西鉴吗?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再遇到那些追杀我的人,怎么办?”
“我不能跟你回去,我也不能告诉你原因。你想知道你的故事,只能去问郁国的二公主。但我要提醒你,除了二公主,谁说的话都不要相信。”他一口气说完,嗓音却逸出愧意。
“那你的话呢?我该不该相信?”
他望向她,她那么纤弱,孤寂,神秘。是苍茫夜海上独自绣星星的精灵吗?
“你手中有剑,不可以保护我么?”
我手中有剑,不可以保护你么。
他久久无语。明厉如雪的长剑已缓缓插入鞘中。
她又微微一笑:“没关系。”至少,我已知道我叫商映弦。
他卸下挂在肩膀上的包裹,塞给她:“包里有一件狐裘。你穿得太薄了,把这个加上。”
她迟疑,终究还是接过,笑道:“没关系。”
这一笑幽婉慈凉,是春天的木兰坠露,是秋天的木槿盈霜。他宁神看她,不作一声。
既然无话可说,他们也只好分道扬镳了,最终谁也没说“再见”。
当然也不会再见。
离开吴悠后,“商映弦”并没有即刻动身出谷。几番寻觅,爬上一个向阳的山坡,抱膝坐下,目光逡巡整个空旷的山谷,任由凉风穿透自己单薄的身体,一动不动,好像老僧入定。
一声鸦叫惊破冥思。
该走了。西鉴。文嗣公主。
她打开吴悠给的包裹,抖出一条黄灿灿的狐裘,目光上下游移,自言自语道:“可怜的小东西,你到底招谁惹谁了?竟然遭到这样的待遇?”遂将狐裘捉至一株桦树下,摆弄一阵,起身疾步走下山坡,抬头看看太阳,往东北方向走去。
狐裘舒展在地,根根毫毛被风吹立,在阳光下焕发出油亮如洗的光彩,俨然一只复活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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