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层的人事变动哪有这么容易。他手底下那些人又是各怀鬼胎。果然。第二天投票表决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军官人事变动都被搁浅。正如孙传义自己说的那样。沪军。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然后基层和后勤的人事变动又被提上來。这就小菜一碟了。军官们也不好太不给他面子。能勉强答应的。也都勉强答应了。有些个实在不答应的。孙传义又给他们介绍了另外的人选。总之一句话。不能跟原來一样。
军官被磨不过。只好最后都应下來。晚上。孙传义兴冲冲的给杜月笙送过信去。说是不辱使命。总算是把事情办妥了。他变动高级军官。不过是打个幌子。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高级军官不是他所能变动的。可有这件事在前头压着。后面的那些变动在众人眼里。就成了小打小闹。当然不会计较。
杜月笙心中明白。这人事变动不过是暂时的。等到孙传义一走。鬼知道自己的人能够留在新岗位的有多少。可他现在不能挑剔这个了。这已经还是他所能想出來的最好的办法。既不惊动蒋介石。也不让戴笠知道。而让自己的人悄悄的留在一些敏感岗位。只能是找即将离职的孙传义。除此再无他法。
经过卢永祥这件事情之后。他就明白。沪军这一块自己一定要盯紧了。这是自己家门口的军队。要是不盯紧。那怎么成。以前是陈其美坐镇。他插不上手。现在陈其美死了。他要是还插不上手。那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得到变迁的兄弟。都从他那里领到了钱。然后。这些钱被他们各自用來打人际关系。进过一系列的操作。杜月笙的人。算是有一多半留在了好岗位上。尽管这些岗位。现在对杜月笙來说还算不上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能发挥出的能量就会越來越大。
沪军。自己总算是拍进去了一颗钉子啊。杜月笙苦笑一声。为拍进这颗钉子。自己费了如此大的心力。现在事情成了。他立刻毫不犹豫的给孙传义送去了剩下的一百五十万块钱。
几天之后。孙传义的委任状终于下达。西北。还是西北。孙传义迷惘无比。这几天他拿着钱四处活动。可是沒用。不管是谁。都不敢收他的钱。钱也有送不出去的时候。形势已经坏到这个步数了吗。他越发觉得自己前途岌岌可危。前途一片黑暗。
他可想不到。蒋介石有多么恨他。现在。中央里面。蒋介石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展现出了惊人的政治天赋。他背靠孙中山。经过一系列的合纵连横。终于将老牌的段祺瑞逐渐打压。在中央。他越來越有分量。说话越來越管用。对孙传义。段祺瑞是连顾都不顾的人。而蒋介石。又对他恨之入骨。他们两位这么个态度。下面的人。谁还敢搭理他。
至于杜月笙。他压根也沒给孙传义讲什么情。他凭什么给姓孙的讲情。当时不过是一句场面话。他难道还真能傻乎乎的去为这个昔日的敌人。现在的落魄人士。去消耗自己的人情。
两辆汽车。拉着孙传义和他的所有东西离开上海滩。直奔大西北。沪军之中。果然是沒有人來送他。正所谓人走茶凉。他代管沪军的时间太短。自身器量又不够。连一个亲信死忠都沒培养出來。
沪军之中这样。就更不用说其他的势力了。高洪波倒想做一回老好人。可他掰着指头掐算了一下。随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孙传义。可是得罪了蒋介石。要是自己去送他。说不定就会严重影响自己的仕途。
杜宅。杜月笙看着面前站立的宋三喜:“一切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兄弟们严阵以待。只要出了上海滩。姓孙的就完了。”。宋三喜冷静的回答。
陈君容皱起眉头:“月笙。干什么要做掉孙传义。他已经走了。跟咱们再无任何关系。。”
“当初的仇。难道是说忘就能忘了的。”。杜月笙阴沉着脸回答她:“而且。他还带着咱们的两百万块现大洋呢。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嘿。有钱又怎么样。有命赚沒命花。一样沒用。”
陈君容点一点头:“孙传义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你不但记了仇。还记得这么深吧。”
杜月笙摇了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是。他手里还有咱们潜伏在沪军之中的兄弟的名单。虽说那只是一部分。可也很危险。这家伙。以后肯定会用这个威胁我。不把他杀了。我难以心安。”
一辆卡车。一辆轿车。这是孙传义的交通工具。他不能坐船。坐船一辈子也到不了西北。他也不能坐火车。身上带着二百万块现大洋的人不敢坐火车。他去西北。可不是去西北的大城市。而是到军队驻扎的地方去。那里。沒有银行。而且。钱存在银行。他也怕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中央冻结。路上。杜月笙的人早就埋伏在那儿。专等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