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乔的听了他的话也留神细看。马路前面侧方。一个隆起的小土包上似乎真的有个什么东西。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司机将车微微一扭。车灯远远的照了过去。可隔得实在太远了。倾盆的暴雨又对灯光的距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们仔细去看。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那似乎是个人。但究竟是什么模样。就看不出來了。
“停车。”。姓乔的摆手让司机停下。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又在空中划过。将四周的景象照了个通亮。路边那个人的模样。终于清清楚楚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杜月笙。。竟然是他。”。姓乔的忍不住惊呼一声。站在那儿的。正是杜月笙。他身边那个突起。也不是什么隆起的土包。而是一辆车。杜月笙长衫礼帽。稻草人似的站在那儿。他静静的看着这三辆车。任由雨水将他浇透。他的身体已经被淋湿。但一颗沸腾的心却似乎在燃烧。
姓乔的小心起來:“问问给咱们护卫的那辆车。在周围有沒有发现埋伏。”。他不明白杜月笙为什么孤身站在那儿。就算他姓杜的要來难为他们。那也应该带足了人手。绝不会孤身前來。
旁边的人用对讲机跟第四辆车通了话。然后他摇了摇头:“沒有埋伏。就他孤身一个人。”。姓乔的点一点头。其实这是明摆着的。周围一览无余。要有什么伏兵。他自己也能看得见。
孟小冬听到了车内人的呼喊。她抻直了脖子去看杜月笙。一颗心也飞到了他身上。。
姓乔的摆了一摆手:“咱们先不动。看他闹什么玄虚。莫不是來跟我唱空城计。他以为咱这是在演戏呢。嘿。不过他也好胆子。居然敢不带人就过來。像他这类人出來办这种事。身边沒几十上百个手下也敢。”
“前面可是杜月笙。”。姓乔的摇下车玻璃。双手拢在嘴前喊了一声。杜月笙孤身前來。他们这边是十几个人。双方对比如此悬殊。他绝不怕。甚至他都不怕被杜月笙看到孟小冬在他车里。
杜月笙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憋足了力气喊了一声:“孟小冬。。”
孟小冬在车内着急起來:“月笙。赶紧回去。你來。。”。她身边的两名士兵立刻按住她的嘴巴。将她剩下的话硬憋了回去。
杜月笙又在喊:“小冬。跟我回家。”
车内的人哈哈大笑。姓乔的一撇嘴:“杜月笙失心疯了。你说他一个帮会头子。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被女人迷成这样。连命都不要了。”
杜月笙依旧在扯着嗓子喊:“还记得你发过的誓吗。你说。要嫁给一个跺跺脚城头乱颤的人物。再也不受这些鼠辈的欺负。月笙沒本事。跺不颤这城头。可我要你知道。有我在。你绝不会再受鼠辈的欺负。”
车内的人又是一阵哄笑。姓乔的打开车门:“手里沒人。还敢跟我这儿耍横。做什么梦呢。哥几个。跟我一起出去。咱们一起去会一会这位青帮大亨。”
卢筱嘉跟杜月笙的约定他都知道。因此他知道自己绝无危险。而现在杜月笙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更让他觉得对方沒什么了不起的。在他心里。像杜月笙这种人。若是手中有人。那绝对可怕。可要是孤身一人。其危险性还比不上一个小士兵。
他们把车门锁上。将孟小冬锁在里面。然后。四个人一起走向杜月笙。沒想到他们一走。身后那两辆车上的人也下來。看那模样。他们似乎也想去会一会杜月笙这个落魄成狗熊的原英雄。
“傻么。都下车干嘛。总得有个警戒的。”。姓乔的皱起眉头。而远处的杜月笙似乎对他们视而不见。还在唠唠叨叨的诉说着跟孟小冬的点点滴滴。
“放心。”。司机对他咧嘴一笑:“暗处那辆车不就是负责警戒的吗。小六和小金都在那上面呢。”
姓乔的放下心來。那两个人。是浙军里面威名颇盛的狙击手。有他们在一旁照应着。杜月笙哪怕想动一根小手指。都会被他们抢先开枪击毙。
“杜先生。杜老板。。”。众人围上來。那眼神。仿佛咸亨酒店的食客在看孔乙己:“您不安心在家吃顿好的。等着大帅驾到。跑这儿淋什么雨。”
杜月笙还在唠叨:“小冬。我和思远叔上一次斗嘴。。”。伴随着唠叨的。是他的身子在晃动。
“被个女人迷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