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看了看表,然后脸上摆出一副为人着想的表情:“俊达,我要出去一趟,你不必惊动君容,她一晚上沒睡,累得很,让她睡去吧,我一会儿就回來,她若是醒了,让她安心等我,我回來之后,还有要紧的事要跟她说,”
“嘿嘿嘿嘿,,”,刘俊达笑的颇有些猥琐:“你是要去找孟小冬吧,”
“刚才你小子还说什么上等人家里要尊卑有别,可转过脸來就这德行,”,杜月笙笑着骂了一句,然后他一摆手:“还不赶紧备车,”
刘俊达答应一声,赶紧去准备,五分钟之后,他亲自驾车,带着杜月笙驶出了杜宅。
“这还是我第一次单独跟您出去办事呢,”,刘俊达一边开车一边感慨:“往常,这活儿都是珊宝的,就算不是他,那也是大元和三喜他们,”
“叫你出來混,你偏不,嘿,既然这样就别抱怨,”,杜月笙微微一笑,回了一句,两人驱车赶往孟宅,路上,刘俊达又挑起了话头:“月笙,你现在混好了之后,仍然拿我们当自家兄弟,一点架子也沒有,兄弟们都很感激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杜月笙摇了摇头:“咱们能有今天的局面,是我姓杜的一个人做成的吗,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就凭我两个肩膀头子扛着一个脑袋,能成什么事,今日的江山,是咱们兄弟一起奋斗出來的,”
刘俊达点一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和弟兄们就啥也不用说了,”
杜月笙哈哈一笑:“现在咱们新招的人不好说,可对你们这些人,咱们都是白手起家,一起同生共死过的,我要是在你们面前摆杜先生的架子,那不是作死吗,”
“好,那我就以兄弟的身份跟您说几句心里话,”,刘俊达重重的点一点头。
“说吧,”
“关于孟小冬,,”,刘俊达语气还是有些迟疑,不过他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出來:“虽然你沒有明挑开,但是整个上海滩无人不知,您对孟小冬情有独钟,,”
“哦,”
“别不承认,”,刘俊达一气说下去:“放眼整个上海滩,就沒有像您这样捧一个戏子的,算上黄金荣,也沒对露春兰做到这一步,大家都不是瞎子,心里明白着呢,正因为如此,孟小冬身边那些整天围着她打转的男人,除了好好听戏之外,再也不敢骚扰她,可是,,”
“可是什么,”,杜月笙微微皱了皱眉头:“有话就直说,咱们兄弟,刀架在脖子上也沒这么吞吞吐吐的,”
刘俊达点一点头,满脸的义愤填膺:“她跟梅兰芳走得实在太近了些,而您又对姓梅的礼让有加,非但不禁止他跟孟小冬來往,还对他一个劲儿的客气,他姓梅的又沒有眼力劲儿,看不出死活,还使劲儿的贴乎孟小冬,,”
“这我都知道,你说重点,”,杜月笙有些不耐烦了。
“你知道,女人有时候是很傻的,”,刘俊达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万一她跟了梅兰芳,那可怎么办,到时候您苦心一场,却为人作嫁,不但自己伤心,也会沦为整个上海滩的笑柄,”
说到这里,他加快了语速:“别说你,就算是我,也有几十种对付梅兰芳的办法,他肩不能扛枪,手不能持刀,文文弱弱,仅有的一点依仗,不过就是虚名罢了,依我说,干脆把他做了,至不济,也要赶出上海滩,或者给他点什么教训,让他离孟老板远点,,”
沉默,他旁边的杜月笙一句话也不说,刘俊达心虚起來,他扭头看着杜月笙:“我话有些重,可是为你好,你不会生气吧,”
汽车舞龙似的一扭,那是为了躲避差点撞上的一棵路边槐树,杜月笙笑骂一句:“说话的时候别耽误开车,”,然后他拍了拍刘俊达的肩膀:“跟我说出这些话,足以说明你沒把我当老爷少爷,还是一样把我当兄弟,”
刘俊达涨红了脸点点头:“那是当然,我不能看着自己兄弟,,”
“放心吧,我一切自有分寸,”,杜月笙微微一笑:“真金总需火來炼,我和梅兰芳,她会做出一个抉择,孟小冬不是个糊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