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你为了那个小狐狸精真是下了血本,”,林桂生的暴脾气上來了,根本沒有黄金荣插话的份:“我这糟糠之妻让你看不顺眼了是不是,是不是,,”
黄金荣刚才面对杜月笙的时候还坚决无比,可一看到自己这位同甘共苦的结发妻子,立刻就心虚了,他紧走两步:“夫人,你听我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那是林桂生动的手。
黄金荣心中的愧疚被这一耳光扇了个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怒:“你这泼妇,竟敢打我,,”
林桂生带着哭腔吼起來:“这事儿沒完,”,吼完之后,她咣当一声关上门,再也不理会站在门外的黄金荣。
黄金荣当然不会就这么被她关在门外,他一脚将门踹开,风风火火的奔了进去,然后,这个本來是庆祝黄金荣有惊无险的夜晚,变成了他们夫妻二人大打出手的夜晚,沒人敢去帮腔,也沒人敢去劝架。
黄金荣是他们的老大,他们哪里敢劝他,林桂生在他们心中的分量也颇重,他们同样不敢劝,最后还是管家心中一动,赶紧给张啸林打了电话,现在这时候,能够说得上话的只有张啸林。
沒想到张啸林心思活络,他家中的女仆接了电话,然后电话那头黄公馆的管家把事情一说,张啸林急忙给女仆丢个眼色,示意她撒谎,女仆只好告诉人家张啸林不在家中,话中充满了歉意。
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个时刻,林桂生冒雨离家出走,黄金荣看着满屋子被摔碎的物件,心中的愤怒实在难以形容,暴怒之下,他也不去找林桂生,而是直接打电话唤來了露春兰,从今晚开始,黄公馆换了女主人。
“老爷,您犯不上生那么大的气,”,露春兰一步三扭的安慰着黄金荣,她算个标准的美人儿,跟林桂生绝不是一个级别,黄金荣虽然叫了她來,但心中的怒气却一点也不见减少,他一拍桌子:“你倒会做人,我先问问你,昨天我为你遭受飞來横祸,你到哪里去了,”
露春兰委屈:“老爷,我只是一个小戏子,能有什么办法,直到昨天下午,我才得着信儿,我急死了,可沒有办法,您总不能,总不能让我赶去浙江卢家献身吧,,”,说着,她用手帕捂住了嘴,嘤嘤啜泣,眼中吧嗒吧嗒的掉下泪來。
黄金荣的怒气终于被泪水融化:“别哭了,我知道你的难处,”,说着他摆了摆手:“去把我的烟枪拿來,老爷我得抽两口,”
露春兰点点头,扭身去拿烟枪,黄金荣在她后面來了一句:“桂生脾气忒大,今晚她这一闹让我脸往哪搁,她就学不会跟我心平气和的说话,”
露春兰回过神來媚眼如丝:“还是我最体贴了,对不对,”
“放心,我亏不了你,”,黄金荣说完之后又叹一口气:“桂生该找还得找,就像月笙说的,我们是患难夫妻,姓黄的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不能撇下她不管,休妻再娶的事,我做不出來,”
露春兰脚下一顿,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的神情,不过这神情很快就隐去了。
第二天,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黄金荣的预料,刚过中午,他跟林桂生闹翻的事情就传开了,好几个江湖道上的大佬打过电话來,纷纷祝贺黄金荣即将新婚,黄金荣满肚子苦水,可他又不能说绝无此事,因为林桂生跟他闹翻的事情人家已经知道了,他要是说还惦记着林桂生,岂不是脸面无光。
到了晚上,黄金荣绕过张啸林和杜月笙,亲自指派心腹从浙江秘密押送军火到來,那军火,正是卢永祥许给他的步枪和手榴弹,他们回來之后,心腹却告诉黄金荣,卢永祥多给了一百条步枪,这些多出來的步枪,是作为他新婚的贺仪。
黄金荣打过电话去,接电话的是卢筱嘉,卢筱嘉满口称赞黄金荣是真男人,敢爱敢恨,大有英雄之风,黄金荣只好唯唯称诺,表示感谢,而帮他外出寻人的张啸林忙活了一天,也沒找到林桂生,这两相对比,黄金荣的牛脾气就上來了,他摇摆的心终于坚定,咬着牙表示要尽快迎娶露春兰。
婚期就这么急匆匆的定下來了,杜月笙再沒有为这件事情烦过他,因为陈君容数落了他一顿,别人感情上的事情,他掺和什么,杜月笙也恍然大悟,自己跟黄金荣沒有生死兄弟的感情,既然这样,自己何必再劝,可虽然不再劝,他却也不表示支持,黄金荣也如此,就算是结婚,也只是礼节性的通知了他一下,自此,两人终于有了一份隔阂。
“他爱娶谁娶谁,我不掺和,”,杜月笙的话里面有点儿赌气的意思:“这婚礼我也去参加,不过这是为了场面上的关系,嘿,他姓黄的,这回让我瞧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