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窦福河可沒把杜月笙的客气当真,青帮杜月笙,怎么可能是个老好人,他这么说话已经是给自己很大的面子了,自己要再当真,那就真是该死了。
双方进屋,窦福河点明來意,他一脸诚恳的拱了拱手:“犬子犯下这样的罪过,轻饶是不行的,今儿我把他带來了,要打要罚您看着办,不敢奢求杜先生高抬贵手,只求您消了胸中一口恶气,”
“言重了言重了,”,杜月笙连忙摆手,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要给面子:“月笙在买卖上最近不大上心,昨晚问过了向大年,才知道咱们两家是生意上的伙伴,既是自己人,又何必说见外的话,我跟贵公子,那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一点矛盾,沒什么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接着脸上认真起來:“不知者不怪,当初窦公子不知道我和孟小冬的关系,我不怪他,可以后嘛,,”
“放心放心,”,窦福河拍胸脯保证:“以后这混小子要是再敢对孟老板动一点歪心思,我打断他两条腿,”
双方都挺客气,这一场风波也就落下帷幕,杜月笙沒有变本加厉的对付对方,昨天一顿揍,他已经彻底为孟小冬找回了面子,要是现在还依依不饶的难为对方,不是大丈夫所为,况且双方都身在上海滩,还有生意上的來往,要是自己做的太绝了,难免会让别的合作伙伴感觉寒心。
既已表明了身份,杜月笙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支持孟小冬,他的势力运转了起來,频频为孟小冬造势,给她带來一个接一个的大型演出。
孟小冬跟露春兰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有真本事,杜月笙把她捧上天,她就能飞來飞去,可露春兰呢,要是黄金荣把她捧上了天,那她就得掉地上摔死。
这也让黄金荣徒唤奈何,本來他为露春兰设计好的成名之路,露春兰沒本事消受,倒是让孟小冬得了便宜,沒有哪个戏子不想出名,沒有哪个艺人不想让观众认可自己的实力,孟小冬也不例外,有了杜月笙的支持,她最起码少奋斗十年。
梅兰芳來上海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來,孟小冬正在腾飞,他也要帮一把,孟梅联手,造成的轰动越來越大,“冬皇”之名,渐渐响彻整个上海滩。
杜月笙沒拦着梅兰芳,第一他知道梅兰芳的出场对孟小冬是个帮助,第二,他也憋着一股劲,要凭真感情打败梅兰芳,梅兰芳在北平已经是天王级别的人物,现在也借着这个势,在上海滩越來越红。
如果说杜月笙对梅兰芳的帮助还有那么一点芥蒂的话,那余叔岩的帮助他就是真心欢迎了,余叔岩是真喜欢孟小冬这个弟子,孟小冬是他唯一的女徒弟,也是他期望最高的一个徒弟,为了这个爱徒,他当真是不遗余力,不但他自己经常來助阵,还常常从北平邀來梨园行的名角儿來给她助演。
余叔岩在孟小冬心中分量很重,甚至比她父亲孟鸿群的分量还重,他说的话,孟小冬总是虚心接受,余叔岩老人多智,怎么可能看不出杜月笙对孟小冬的一番情意,再加上杜月笙虽然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但是一言一行无不礼数周到,又对他礼敬有加,他自然是极喜爱杜月笙的。
可他也很为难,梅兰芳对孟小冬的情意,那是他早就知道了的,同是梨园行,他怎么能不顾及他的面子,更何况,梅兰芳也很优秀呢,那是一种跟杜月笙完全不同的优秀,余叔岩更欣赏这种优秀,这样一來,他左右为难,索性就装聋作哑,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事不管不问。
杜月笙对余叔岩很尊重,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可这种尊重不是为了讨好他,让他在孟小冬面前多说自己的好话,他这样尊重他,纯粹是因为他从余叔岩身上看到了刘海生的影子,他们两个一个是戏子一个是商人,绝无交集,可对徒弟的一片心意,对弟子的殷殷期望和爱护,却如出一辙。
日子一天天过去,谁也想不到,孟小冬的内心悄然发生了变化,沒错,梅兰芳是跟她互补,可那仅限于舞台上,随着两人合作越來越多,场下相处的时间就越來越长,她渐渐发现了梅兰芳一些让他失望的地方。
梅兰芳谦逊温儒,一派君子作风,可孟小冬呢,她虽然外表随和,可内心的刚烈强硬不输任何人,要不是这样,他也演不了戏台上的帝王将相,有的时候,梅兰芳的谦和难免为她所不齿。
而且她自小对钱沒什么概念,现在家计不愁,手中的闲钱自然花起來如流水一样,梅兰芳却是一个需要贤内助的人,他的两位太太,正是这一类人。
还有,梅氏的两位太太实在是管得他太严了一些,而谦和的梅氏,也一直容忍着,虽说那个年代不避讳三妻四妾,可这样的局面,要是真跟了他,那将何以自处。
刚烈而不妥协的女人和一个温和怕老婆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现在的老婆还不是这个女人,那他们该怎么继续下去。
杜月笙呢,她对杜月笙的感觉又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