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才算有点儿意思,”,杜月笙微微一笑:“我也实话实说吧,我非但不想帮你,也不愿意看着你坐大,甚至刚才我在想,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呢,为以后的中国除去一个屠夫,”
“屠夫,”,戴笠被这个名词逗乐了:“你太高看我了,我还沒那个本事,月笙,我敢孤身來见你,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凭什么能杀得了我,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懂,我在中央被排挤了这些年,仍旧活得好好的,难道一到上海滩就会被你杀死,可笑,言归正传,月笙,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好有坏,我真不明白你在防备我什么,”
听了戴笠最后一句话,杜月笙心中一动,他忽然决定改变主意,戴笠说的不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好有坏,从康有为那件事他就明白了,有些历史事件绝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与其梗着脖子硬抗,倒不如想办法把坏事变好事。
“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杜月笙沉思过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前提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占据绝对主导地位,事情该怎么做,你得听我的,”
“沒问題沒问題,”,戴笠沒想到杜月笙说变就变,他立刻喜形于色,忙不迭的拍胸脯保证,这跟他平时的冷静大相径庭。
“为了表示诚意,我要送你一件小礼物,”,戴笠神秘一笑:“袁珊宝,你从这里迂回而行,去西郊的黄家镇,”
袁珊宝犹豫了一下,杜月笙点一点头:“就听他的,哈,我倒要看看他能送我什么小礼物,”,袁珊宝得了杜月笙的同意,立刻扭转方向盘赶奔西郊。
“为什么会找上我,你应该找黄金荣才更靠谱一些吧,”,作出决定的杜月笙开始问到了具体的事情。
戴笠哈的一笑:“虽说我在南京并不如意,可我也不是瞎子聋子,我手底下的人寥寥无几,可每一个都是精干之士,來以前我就打听明白了,月笙,实话实说难道现在的你真的不如黄金荣吗,”
杜月笙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实力足够,而且我们的关系是姓黄的不能比的,再说了,你还年轻,他却是个老头子了,我不找你反而找他,那不是有神经病吗,”,戴笠笑的很自信,他对自己的判断力总是很自信。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有些阴沉了,袁珊宝加大油门,行驶的速度越來越快,杜月笙看着两旁飞速倒退的景物:“想好名字了吗,”
“什么名字,”,戴笠愣了一愣,接着立刻反应过來:“你是说新组织的名字,还沒想好,毕竟现在这只是一个构思,连草创都谈不上,”
“就叫军统吧,”,杜月笙回了一句,反正他们早晚得叫这个名字,现在他提前说出來了反倒省劲:“别打扰我了,我得好好想想今天咱们的对话,”
沉默的气氛重新弥漫车内,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朦胧发黑,戴笠轻轻提醒袁珊宝:“从这条路往前走,大约两公里你会遇到一个荒屋,到那里停车,”
袁珊宝依言而行,过不多时荒屋遥遥在望,车在屋前停下,戴笠下车拍了拍手,从屋内走出两个人一躬身:“戴大哥,”
“把康先生请出來吧,”,戴笠吩咐他们,杜月笙一个激灵,闭目养神的他弹身而起:“康先生,哪个康先生,,你可别告诉我是康有为,”
从屋内出來的正是康有为,康有为老态毕现,眼中也已经不再有神,完全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他对杜月笙微微一咧嘴,那算是一个微笑:“沒想到又见面了,”
“康先生,”,杜月笙赶紧下了车,虽然康有为从火车上逃走之后他就一直埋怨他,可现在见到真人,并且对方还是这样一副落魄之态,立刻又把他的同情心勾了出來。
“沒有国民党内部大佬的暗中支持,张勋就算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杀进北京城,”,戴笠冷冷的解释:“因此张勋复辟完全是国民党内部政治博弈的产物,正因如此,他们谁也沒想过对复辟党赶尽杀绝,张勋不地道,他自己跑了,留下康有为顶缸,月笙,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交情,所以我把他救了出來,为的,就是卖你一个人情,”
“这人情挺大,我谢谢你,”,杜月笙谢了一句,然后对康有为开口:“闹这么一出,您大概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吧,以后也别胡思乱想了,安心留在上海滩养老吧,”
“月笙说得不错,”,戴笠点一点头,他看着康有为:“你好好呆在上海滩研究你的学问,以后别再碰政治,我保证沒人再会难为你,可你要是贼心不死,谁也救不了你,养老的事情我就不操心了,有月笙在,他会照顾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