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这样想着,却还是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咱们几个去看看。”
几人去了村口,就看见村口正停着一辆马车,因为得了夏蝉的叮嘱,乡亲们只要是守在村口的,就很有责任感,除了村子里的人,谁都别想轻易的进来。
夏蝉去了村口,道:“开门。”
那人点头,手摇着一旁的拦截杆,慢慢的升起来。
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进来,在夏蝉面前停下,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一身官袍,面色威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约三十的少妇,看起来像是他的妻子。
夏蝉拱手,“草民见过巡抚大人。”
刘西洋看了看夏蝉,道:“你们村的里正呢?让他来见我。”
夏蝉点头,“我就是泉水村的里正,夏蝉。”
刘西洋一愣,随即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夏蝉,道:“成何体统!一个女子当里正,简直是不知所谓!”
周围的乡亲们一听这话,都是不爽了,任他是个什么巡抚老爷的,在他们这泉水村,夏蝉就是老大,大家伙儿还都指望夏蝉挣钱吃饭呢。
所以当刘西洋说了这么一句瞧不起夏蝉又带着轻蔑的话时,周围的乡亲们都怒了,立时虎视眈眈的看着刘西洋,更有几个人跑去拿了锄头和镐头攥在手里,看着刘西洋,恨不得上前去扒了他的皮狠狠教训他一顿。
刘西洋被村民们的这股子气势吓到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他只带了两个人来,而面前这群人起码有十几个,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看起来气势上就压倒了自己这边。
刘西洋虽然心里头害怕,可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如果真的表现出一股害怕的样子,这不就丢脸了吗?
想到这,急忙又正了神色,装作是镇定的样子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对付本官吗?”
夏蝉听着刘西洋略带颤抖的声音,轻笑道:“乡亲们,这是巡抚大人,大家不要太戒备,巡抚大人是好官,可不是那等子乡野草寇。”
刘西洋听着夏蝉将自己跟乡野草寇放在一起说,十分的不爽,可是又是顾忌身后的人,不敢多说几句。
乡亲们收了家伙,仍旧是虎视眈眈的站在夏蝉身后,看着刘西洋,充满了戒备。
刘西洋环视四周,道:“皇上派本官前来为定州治理,你这泉水村听说最近十分不错,本官便来看看,你挑一家最好的,本官需要歇息。”
夏蝉轻笑,“回大人的话,泉水村不大,也就方圆十几里,大人应该知道,前几个月楚国与吐蕃开战,泉水村最受波及,所以大人现在来,我们是没有时间招呼您的,乡亲们要忙着耕田赚钱,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刘西洋一愣,没料到夏蝉会这样说,纵使来之前就知道夏蝉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可也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留情面。
难道她根本就不怕自己吗?
刘西洋怒极,身后的少妇便走上前来,挑着眉看着夏蝉,“你这小丫头倒是不识趣儿的很,什么叫没空招待,我们家老爷是一品巡抚大人,奉皇命而来,你倒是敢给一品大官爷甩脸子看!当真是轻狂的很!”
“哦?在我看来,这轻狂之人,该是你才对吧!”
夏蝉转身,便见玉自珩双手背于身后,大跨步走来,没几步,就站在了夏蝉的身前,眯着眼睛看向刘西洋。
葛玉欣瞧见了玉自珩来,并不知他的身份,只是见少年面冠如玉,一派风流倜傥,这般美色,却是她有生之年不曾见过的。
葛玉欣心里慌了几下,语气不自觉的变得娇嗔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少年郎,怎的这般……”
夏蝉要被葛玉欣的样子恶心死了,自己老公在旁边呢,就这大白天的对着别的男人发骚。
刘西洋皱眉,低声呵斥了葛玉欣一声,“妇道人家,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赶紧退下。”
说着,拱手对着玉自珩行礼,“下官见过大将军。”
玉自珩微微扬起下巴,却不叫他起来,只是道:“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怎么?皇上让你来治理定州,可是指名道姓的让你治理泉水村了呢?还是刘大人临来时受了老丈人的嘱托,特地的来这里瞧瞧呢?”
听玉自珩这样说,刘西洋真的是浑身发冷,“不敢不敢……葛王爷从未说过什么……”
玉自珩冷哼,“天儿也不早了,本将军要用午饭了,刘大人留下来一起用点儿?”
刘西洋哪里敢,急忙摇头,“不敢打扰将军用饭,下官告辞。”
说着,灰溜溜的跟葛玉欣一起上了马车,出了村子。
曹得寿冷哼,“什么狗屁的巡抚,就是猪鼻子里插根葱,装相呢!”
身后有人跟着道:“俺们可不管谁是巡抚谁是老爷,俺们就知道咱们这泉水村就是里正最大,里正才能带着咱们过上好日子,所以俺们就认里正一个大官儿,别的俺们可不认,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底下一片附和之声。
夏蝉轻笑,朗声道:“大家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咱们还是不要正面与这些官衙斗,否则吃亏的是咱们,如果他想要怎么样,我自会在前头为大家挡着,与之周旋,大家放心,泉水村一直都会在,不会被打破的。”
有了夏蝉的话,大家都是放心了许多,对夏蝉的敬佩也更加上升了几层。
玉自珩拉着夏蝉的手往回走,道:“这个刘西洋,是葛宗国的女婿,当年他还是个穷书生的时候,学问不错,葛宗国将其养在家中,派人教导供他吃穿,到后来果真大有出息,一直在京兆府任府尹,皇上颇为看重,此番来定州,定是被葛宗国嘱咐了。”
夏蝉皱眉,“老狐狸,竟然敢这样给我使绊子,他那个儿子还嫌不够倒霉是吧!”
玉自珩轻笑,“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的,如果敢,我可以立刻一刀抹了他的脖子,皇上又不会责怪与我。”
夏蝉轻笑,转头看着玉自珩得意的小表情,伸手挽着他的胳膊笑着道:“好,有你在我放心。”
两人往回走着,夏蝉却忽然有些疑惑,道:“十三,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葛玉欣,跟我娘长得有点像?”
玉自珩轻笑,“你见过葛玉雯吧,就是淑妃,她跟葛玉欣才是真的像,至于伯母嘛……”
玉自珩说到一半,却忽然说不下去了,转头一脸重色的看着夏蝉,“小知了,伯母叫什么名字?”
夏蝉微微皱起了眉头,“葛玉兰。”
玉自珩皱眉,“小知了,你说会不会……”
夏蝉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十三,这事儿十有*就是了,可我不想让我娘回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再者说,当时萧大哥说的,我娘被下了毒,一种可以迷失人心智的毒,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疯疯癫癫,如果不是他们下毒,娘怎么会到这里来,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夏蝉越说越激动,纵使穿越而来的前一段时间,她还不怎么接受这个家这个娘,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一段时间之后,夏蝉已经完完全全的融入了进来,想到葛氏曾经受过的苦和难,她就发誓一定要让下毒之人不得好死。
玉自珩看着夏蝉激动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伸手拥着她入怀,轻声安慰着,“放心放心,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葛氏正出来,一瞧两人在抱着,急忙又闪了回去,夏妞儿往外走,葛氏急忙拦了她一下,小声道:“你姐夫和你姐姐在外头呢。”
夏妞儿探出个头看了看,又缩回来笑着,“姐夫跟姐姐关系真好,娘,你说姐姐什么时候才同意嫁给姐夫啊?”
葛氏笑着,拉着夏妞儿往里走,道:“这咱们可不好说,你姐姐惯是个有主意的,自从那次上吊寻死不成之后,便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啊,我还是觉得,十三都能理解你姐姐,肯等着她,咱们着急啥呢,左不过现在咱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也是好的。”
夏妞儿开心的笑着,“就是,我也觉得,咱们现在住在这里,真好,而且娘,你有没有发现,村子里的人都不会像以前一样瞧不起咱们了,而且对我们都很好呢。”
葛氏笑着点头,“都是你姐姐的功劳。”
夏蝉跟玉自珩回了家,就看见葛氏跟夏妞儿在亭子里坐着捣花瓣儿,夏蝉拿了个篮子道:“园子里的韭菜可以吃了,我去弄点回来,咱们做韭菜盒子吃。”
知道夏蝉又是开始做新鲜的东西了,夏妞儿开开心心的挎着篮子跟夏蝉一起去了菜园子,两人割了韭菜,又瞧了瞧那些小鸡小鸭。
夏妞儿笑着道:“姐姐,咱们的鸡鸭没几天就长大了。”
夏蝉轻笑,“哪能呢,怎么也得个把月才能长点儿,别着急,这动物可不是旁的,拔苗助长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