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转身,轻声问道:“柚青跟欲尧,是什么关系?”
冬故小声道:“柚青这丫头一直喜欢老大,可是老大他……嫌弃柚青是个丫头,且腿脚不灵活,所以没有挑破关系,明知道柚青喜欢他,也不表态,唉,这丫头太傻……”
夏蝉这才了然,“柚青值得更好的。”
冬故轻笑,“有时候,一旦喜欢了,便是一辈子,柚青追随了老大几年的时间了……”
夏蝉皱眉,“柚青这姑娘这样好,欲尧眼光倒是高的很。”
冬故冷笑,“老大小时候家里穷,以前就是个讨饭的,他长大之后,一直想用自己的好相貌去换一个好的前程,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跟柚青这丫头有什么发展的,只不过我们都知道的事儿,只有这丫头假装不知道,还在傻傻的坚持着罢了。”
夏蝉听了冬故的话,一时间竟是唏嘘不已。
柚青这般痴情,却碰上了一个这样不重感情的欲尧。
只不过,感情的事情,是没办法勉强的,她相信,柚青总有走出来的一天。
夏蝉道:“睡吧。”
再度闭上眼睛,夏蝉实则没了困意,可是此时距离天亮还早的很,夏蝉只得蜷缩着身子盖着被子,伸手在自己的脖颈上轻抚着,那一颗颗红宝石珠子划过指腹,给夏蝉带来了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翌日一早,山洞里的村民们陆续起来,梅丫和柚青监督着大家用水,一丝一毫不能多取,更是不准浪费。
这水虽然不少,有十几个大缸子,可是这人多,而且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出去,所以一开始还是要节约着用。
夏蝉起身,柚青已经给打来了水洗漱。
夏蝉舍不得用太多的水,拿着毛巾沾湿了,然后对着镜子擦了擦脸。
正在这时,一阵吵闹声传来,紧接着一阵东西破碎了的声音传来。
夏蝉皱眉,起身走了过去。
地上散了一滩水,一个盆也已经打碎,这盆是烧窑的,一碎,便将地上的水都吸了走,变成了一滩稀泥。
夏蝉皱眉,“怎么回事?”
梅丫道:“两人为了打水的前后打起来了。”
夏蝉看向站在前面的两人,“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力气争是不是?这水对我们大家多么珍贵,你们不知道吗?有力气争,不如出去打吐蕃人,现在你们俩就都走,出去反省一下再进来。”
两人愣住了,呆若木鸡的看着夏蝉,似乎是不相信夏蝉会这样说。
夏蝉皱眉,冷声道:“怎么?没听见我说话不成?”
说着,道:“曹叔,记好了时间,让他俩出去反省半个时辰再进来。”
曹得寿点头,推着两人往外走,“走吧,还不快出去。”
旁边一妇人抱了孩子,急着道:“夏蝉,你这是干啥,这山洞挖的时候俺们也出力了,现在凭啥让俺们走?”
夏蝉冷声道:“是你们挖的所以就可以这样随便浪费水么?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水对我们有多么重要,如果十天半个月不出去,你就得在这里活活渴死饿死,现在不惩戒,会让你们大家都以为我们这里是万无一失的,只不过我告诉你们,这个山洞只能防得住一时,如果战事一直持续,我们没吃的没喝的,一样是等死。”
众人鸦雀无声,夏蝉又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团结一心,泉水村是咱们的家,咱们现在都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别人还没打咱们自己先内讧,这样就都等死吧,不过我相信,大多数人不想跟你们一起去死,所以,从现在开始,谁要是再敢私自做什么,或者浪费什么,那就立刻给我滚出去!这里的粮食和水,都是我出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浪费!说的山洞是你们挖的,可如果不是我让你们挖,你们现在能在这里吗?”
一席话,说的场上鸦雀无声,葛氏见了夏蝉动怒,笑着上前打圆场,“大家都记着点,蝉儿也是为了大家好,说的都是句句在理,现在我们真的是团结一心最重要。”
夏蝉冷哼一句,不再说话,转身便离开。
经过夏蝉这样一番震慑,再度打水之时,众人已经都是十分守纪律,没人再敢争抢,甚至连声响都是没有一点的。
夏蝉回了山洞的石门前,在被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水,拿了一个饼咬了几口,然后就着水一起吞下去。
她一方面担心十三,一方面因为想不通欲尧跟幕后之人之间的关系,偏偏自己还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只能靠着这脑子胡乱的猜测。
所以她脾气直接火爆了起来,见了这些个人还在为了这些小事而争抢,自然是没个好口气。
葛氏拿着肉干走上前来,温柔道:“蝉儿,别只啃饼,没个滋味,咱们在这里不一定要多长时间,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夏蝉微微抿唇,也是强迫着让自己平心静气,点头道:“娘,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
说着,接了肉干在手里,咬了好几口。
山洞里安安静静,没人说话,大家都是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一点点的动静,都能让山洞里的人跟着哆嗦好一阵子。
夏蝉抱着双膝坐在被子上靠着石壁,小紫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趴在小呆的身上,都是安安静静的。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大家好像都已经麻木了,只是肚子饿了就吃饭,吃完饭就发呆的坐着。
夜里比较冷,夏蝉命人在山洞里生上了火堆,供大家烤火。
曹得寿跟刘忠几人出门回来,夏蝉急忙道:“有没有碰见吐蕃人?”
曹得寿抹了一把汗,道:“怎么没有,老远看见了,我们几个猫着腰从后面绕回来的,太危险了。”
夏蝉点头,“村子里怎么样?”
刘忠叹口气,“外头一圈的房子都被烧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估计打完了仗,我们再出去也得重新再盖房子了。”
曹得寿说完,不少人都是连连叹气,更有老人听了这话,都是暗自抹泪。
“天杀的吐蕃蛮子呦,咋的就这么造孽啊,这房子没了,以后可咋办呦……”
“看来出去之后要重新再盖房子了……可是,这会儿不能种地,哪还有闲钱盖房子啊……”
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有人上前恳求夏蝉,“蝉儿啊,这打完仗了,俺们能不能还在这个山洞里住几天,房子没盖好,没地方去啊。”
夏蝉抿唇,点点头,“好,大家放心,等到出去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会帮助大家的。”
众人听了夏蝉的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原先沉重的心情也没那么郁闷了。
曹得寿几人回了里头去休息了,夏蝉叹口气,坐在被子上,葛氏道:“蝉儿,如果出去之后真的没有家了,我们势必还要再盖房子。”
夏蝉抿唇,点点头道:“我知道,出去之后,我们要出点力,毕竟大家都是没有能力了,不能看着大家就这么干耗着。”
葛氏点点头。
夜深。
夏蝉躺在被窝里辗转难寐,小紫轻轻的扑棱着翅膀,忽然低低的叫了几声。
夏蝉一愣,急忙坐起了身子来,这时候,梅丫便从大门口走上前来,道:“小姐,外面有人来了。”
夏蝉问道:“是谁?”
梅丫摇头,“奴婢不认识,不过是个女的,还带了两个男人。”
夏蝉皱眉,走到门口的石洞前看了看,便看见温雅站在外面。
夏蝉皱眉,温雅怎么会来这里?她怎么知道。
门外的温雅轻笑,“夏蝉,开门吧,我还不屑现在要了你的命!”
夏蝉冷笑,“抱歉,我不想见你,你喜欢待着就待着,随便。”
说着,将石洞重新堵上。
温雅皱眉,“夏蝉,将军中了毒,与军队分散,身边只有十几个亲信跟着,现如今被困在孤城里,已经两天了。”
夏蝉的手不可自抑的抖了一下,天泽和冬故,柚青都围了上来。
温雅没听见里面的声音,忍不住冷哼,“就知道你是个没戏没肺的,枉费将军之前对你那般好,你现在竟然宁愿做缩头乌龟保全自己。”
夏蝉皱眉,“你不要胡编乱造,若是玉自珩被困,你作为副将,手里有调兵遣将的权利,为何不去救,反而到我这里来说这个说那个。”
温雅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问得好!我手上有兵力不假,可是我不想去救,将军一直喜欢你,我凭什么去救他?难道不是你最应该去救吗?”
夏蝉咬牙,“你不怕被皇上责罚吗?”
温雅轻笑,“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可以救将军出来,只是,你即刻自刎,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心里的顾虑,然后就立刻派兵去救。”
夏蝉冷笑,“知道你是个卑鄙的人,却没想到你会卑鄙到这种份上!”
温雅大怒,“夏蝉,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豁不出去就算了,我也不会去救玉自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