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的看着那张脸,一颗心在跌宕的海域中浮浮沉沉。
她不知道他在那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看了他多久,她只知道,有他的地方,空气是甜的,风是暖的,天地间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舒畅和清爽。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怎能生得这般俊逸,安静得这般清寒,她不知道,他为何能有如此高雅神圣的体态,尊贵脱俗的气派,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开始,一颗心便已为他而沉沦。
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从前只要她喜欢的,她都可以不择手段的夺取,唯独他......这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却偏偏手握大权掌管天下生死的绝世美男子,她走不近,也不敢贸然走近。
就这么看着他,直到黄昏,直到夕阳斜照,直到他翻身,轻飘飘落在地上,从她眼前走过,毫无眷恋......
“你变了。”她幽幽的开口,跟上他,却不敢走得太近。
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句回应,他走他的路,那条走了二十多年的路,与她无关。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那么近,数步之遥,却似隔了千山万水。“跋......”
他依然没有理会,僵硬的背,深寒孤僻。
“我也可以像她一样讨你欢心,我能做得到。”仿佛已经习惯了被漠视般,他无声的拒绝并没有吓退她的步伐。
今日,她心情很不好,十分不好。她以为他天生冷硬如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更不会参与其间,但显然她错了。原来,他也会在乎,也会在看到那女人有危险时冰颜变色,他会因为那女人的误解而生气,狂怒,甚至......变得邪魅,狂情。这些,她从来不曾在他身上看见过。
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只远远看着他,不打搅不靠近,长此下去他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身体。”她小跑了两步,与他拉近了一点点距离,仿佛鼓足了勇气般,低声道:“我可以给你,你什么时候要,我都可以给你,真的......”
没有回应,仍旧是没有回应。她的脸,绯红退却,渐渐沉了。
她有哪一点比不上那女人?从前她是“她”的时候,桀栩不要,慕容云不爱,如今那女人不仅可以得到桀栩深情的凝望,慕容云肆意的宠溺,甚至,连他也对她呵护备至!尽管他总是表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冷硬姿态,但,她知道,也看得清,对那个女人,他在乎、在意得很。
“你明明喜欢我的,否则那天晚上......你也不会......那样对我。”
她虽然不若那些大家闺秀般恬静之礼,但对于男女之事至今没有越过最后那道防线。她知道,那是男人最在乎的东西,也是她将来幸福与否的关键。
他的发丝仍旧在微风中纷纷扬扬,没有解释,脚步也没有一丝停留。越过长廊,正欲回他在宫中独一无二的将军苑。
从前,除了皇帝,真正正常的男子都不能在宫中有自己的住宅园地,但他有,他在慕容熙心里甚至是整个燕国臣民的眼里有多么举足轻重可见一斑。放眼整个大燕国,只有两个人能得此荣耀,一个是皇后的亲兄长,被封为逍遥侯的苻卿,一个便是百战百胜令各国敌军逆贼闻风丧胆的右中卫大将军冯跋。
慕容嫣停下了脚步,痴痴望着他修长孤清的背影,心中爱恨交加。
如此出色出众的男子,她如何能不爱?却也是这样冷漠无情的男人,她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