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国,汉恒帝,刘志,还有已故的汉灵帝,刘宏的故乡。因为早前的黄巾叛乱,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国度,如今已是满目疮痍。
而从中山国出发,费时一日半的加急赶路,刘稚终于带着身后的十数万百姓,来到了这里。
看着这毫无人烟的迹象的河间国境,刘稚心中不免一叹,就算有人也都跟随着刘备,还有袁绍逃到了兖州去了。面对那二十万的蛮夷大军,除了那些固执留守的人,只要是爱惜性命的,谁还会选择留在冀州?
抹去了脸上那因为赶路,而附上的那一层灰尘,刘稚先是担忧的看了看北方,然后对着身旁的墨翟,满脸愁容的开口问道:“墨翟,你说侯爷是不是就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们走这条路,不会跟侯爷的大军错过了吧?”
刘稚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昨夜负责警戒的墨者,还有自己的侍从,已经在附近发现了数百骑蛮夷的探子。
虽然经过那些墨者跟侍从的努力,已经将那些探子尽数杀死,但是这也证明了,蛮夷大军已经盯上了这支数量庞大的迁移人流了。
而如果没有等到孙凌率军前来,这支迁移的人流,便遇上了那蛮夷大军的话,仅靠自己那不到一万的士兵,还有那近百名墨者,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放心吧,我向东面散出去寻找霸刀营踪迹的墨者,有数十人之多。以霸刀营铁骑的动静,只要侯爷率军出现在墨者的探测范围内,他们就会将我们的所在告诉他。”骑在一匹战马上,墨翟此时也是满脸的疲惫之色。听到刘稚这话后,墨翟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
霸刀营之前从青州的平原县出发,这个消息是墨者带回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墨翟才会将孙凌视为,救这些百姓的唯一希望。但是如同刘稚的担忧,在昨夜见到那些蛮夷的探子,墨翟已经没什么信心了。
这些蛮夷,既然会放出了探子咬住这支迁移的人流。那也就说明了,早在他们离开中山国之时,人家已经盯上他们了。这一切动静,尽皆表明了,蛮夷大军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河间国境内了。
人家是清一色的轻骑兵,相反的,这些迁移的百姓不但是徒步行走,而且还有不少老弱病残,这样能够顺利躲过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河间国的蛮夷大军,等到孙凌的霸刀营来援吗?
因此墨翟虽然表现上是这样对刘稚说,但是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若是到时候,蛮夷大军来袭,孙凌的霸刀营没能及时赶到的话,他便会带着刘稚,还有他的那些家眷杀出去。至于那些百姓,真到了那种时刻,墨翟就算想救也是无能为力了。
“巨子!北方卷起了铺天盖地的烟尘,已经有数万的蛮夷先锋朝这边杀过来了!”一骑快马,从北侧的山坡上急速冲下,快马上的蒙面壮汉,等不及避开面前的百姓,便在马背上一点,跃过了人流,飞身来到了墨翟的身旁,指着北面方向急声说道。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昨夜才刚刚杀死的探子,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的?”回过神来,墨翟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蒙面壮汉,大喊道。
而此时,听到了墨翟跟蒙面壮汉对话的刘稚,先是身子一晃,险些掉落下战马,然后惊险的拉住了缰绳,稳定住了身子,拍打着胯下战马,向着刚刚蒙面壮汉下来的山坡上疾奔而去,想要亲眼确认此事的真实性。
见刘稚独自向山坡上而去,墨翟顾不上听那蒙面壮汉再次确认,急忙策马跟上,唯恐刘稚会出现什么闪失。
斜度不高的山坡上,刘稚骑在战马上,看着北面那离此地不到数里地的漫天烟尘,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流淌而下,嘴中喃喃自语道:“我刘稚五岁便继承先祖王位,受封中山节王,自认也是兢兢业业,难道我做错了吗?为什么老天不助我!”
紧随着刘稚来到山坡上的墨翟,见到他这副模样后,心中不禁也为他的所言感到揪心。但是一想到那些即将到来的蛮夷先锋军,墨翟还是不得不做出正确的选择,咬牙说道:“节王!我们该走了,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就有机会能够重建中山国。”
闻言,刘稚先是呆滞的看了墨翟一眼,然后指着下方那些百姓,失声说道:“走?我走了,那些百姓该怎么办?那些百姓中,大部分人都是世代跟随着我中山王族的,你让我怎么忍心将他们抛弃,自己一走了之?!没了他们的中山国,就不再是中山国了!”
见到刘稚的表现,墨翟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在他看来,刘稚已经陷入魔怔了!就算自己现在强行带走了他,这里的百姓,也将成为他这一辈子的心魔。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墨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不断的调转着马头,在这山坡上转起了圈圈来,想要借此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巨子!那座废弃的河间城,或许可以一用!”就在墨翟毫无头绪之际,刚刚那个蒙面壮汉来到了他的身边,指着不远处那座人去城空的河间城,轻声说道。